李重郑重道:“这我都知道,我不会让你去天长救火,你若去时必是与我诗酒言欢而去,而不是为了百姓流离失所而去救灾。”
苏锦笑道:“粮食还要不要?”
李重呵呵笑道:“如此本县便代天长百姓感谢专使大人的恩典了。”
苏锦哈哈一笑道:“对,粮食是百姓的,至于兆廷兄我另有赠送,我已经命人将一只箱子送往你帐中,不过你须得到了天长再打开,此次奏捷之上我也提了你的名字,至于能否为兆廷兄争得一份荣耀,那只能靠天恩了。”
李重千恩万谢,回去命士兵们收拾东西,苏锦亲自拉着李重的那匹小毛驴的缰绳将李重送到大营外,晏碧云等人也出来相送,众人目送着李重踽踽的身影同着一百多衙役捕快护送的二十粮满满的粮车辘辘而去。
这边厢,粮车早已分配好,苏锦命士兵拔营收寨,收拾停当之后大手一挥,六千人的队伍绵延七八里地缓缓向扬州行去。
众人热情高涨,情绪饱满,苏锦也难得轻松,和众百姓有说有笑,扬州百姓们已经习惯于称呼苏锦为苏青天,苏锦初始还不适应,但几经劝阻,众人就是不改口,于是也罢了,到最后倒也洋洋自得起来。
一路上晓行夜宿,再没出什么差错,十一月的最后一天,运粮队伍到达扬州城西门外。
早已得到消息的宋庠和苟大胜大开城门率扬州全城百姓前来相迎,苟大胜见到苏锦时眼泪都差点流下来了,苏锦知道他是担心,不过他担心的可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粮食要是抢不回来,自家的脑袋就要搬家了,他这是绝处逢生之类泪。
宋庠也极为佩服,先前对于苏锦的所有不满和埋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专使大人行事虽毛躁,但是确实是真有本事,捅了那么大一个窟窿,转眼间便妙手弥补上了,对于宋庠来说,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眼前的少年却将这一切的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苏锦骑着高头大马进入城门,扬州城街道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两旁的店铺都开着,但是街上却空无一人。
苏锦有些奇怪的问身边的宋庠和苟大胜,两人均神秘微笑,却笑而不答。
众人行至西街尽头的西门校场之中,苏锦忽然惊讶的发现,整座校场之上站满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人们扶老携幼牵儿带女站在校场上,左近的数条街道、小巷、里弄里也都站满了百姓。
苏锦勒马站定,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人群中走出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丈,端着一碗酒递上来,泪水滂沱道:“专使大人,请喝一碗扬州百姓送上的凯旋酒。”
苏锦赶忙下马接过酒碗道:“多谢老丈,这酒我喝了。”说罢一仰脖子将一碗烈酒咕咚咕咚尽数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