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叹了口气,挥手道:“押出去,好生看守。”

刘友伦被带出大厅,厅中一片死寂,晏殊对着富弼和苏锦道:“你们怎么看?”

富弼道:“大人,此事已经明朗,庞德定是受人指使,得到唐介赴任过此的消息,于是事先将蒙汗药融入酒中,封好泥封之后带来骗众人喝下,众人蒙翻之后,外边的强盗便用梯子进来将唐介和护送的官兵杀的干干净净;事后庞德为了掩饰,所以便跟驿卒们订立攻守同盟,谎称强人偷偷摸进来,众人无所察觉;应天提刑司前来勘察,墙上无攀爬脚印,外边院中的人又谎称夜晚巡逻不辍,得到的结论自然是血案乃高人所为,高来高去,众人无法察觉。”

晏殊点点头,转头看着沉吟不语的苏锦问道:“你怎么看?”

苏锦负手来回踱步,半晌才道:“在下不这么看。”

富弼愕然道:“难道不是这样么?已经很明显了啊。”

苏锦道:“蒙汗药是庞德的手笔,这事几可肯定;庞德受人指使,这事也几成定局,因为庞德并没有截杀唐介的理由,即便两人之间以前也许有过恩怨,但唐介既已调任他方,而且庞德定然早已得知唐介此番是明升暗降,升官是假,倒霉是真;故而庞德再无杀他泄愤的必要。”

富弼睁大眼睛道:“原来你连唐介是不是盗匪所杀都要怀疑啊?”

苏锦道:“当然要怀疑,所有的可能都在不可能之中,表象会蒙蔽住你的眼睛,思路可不能被罪犯牵着走。”

富弼笑道:“然则得出的结论还不是和我的一样?”

苏锦微笑道:“兄长莫怪,我不是在怀疑你的判断,在下只是提出另外的可能性而已。”

晏殊道:“彦国,且听苏锦说下去。”

苏锦道:“大人,我的猜测是,那伙人的目的便是要取唐介的人头,人数一定不是很多,因为他们的人数要是很多的话,大可直接闯入不必大费周章的去设计这些关节,关节越多越容易出错,所以我的推测是,他们的人数不像有司公文中猜测的那么多。”

晏殊点头道:“有道理。”

苏锦续道:“他们的目的其实只是杀死唐介,那么押解的兵卒全部被杀就有些奇怪了。”

富弼插嘴道:“怎么?难道这些兵卒不是他们杀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