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道:“咱们转一圈,即便有抓勾之物,墙壁上必有痕迹,用脚踩蹬墙壁,河泥可受不住力道。”说罢演示一般用脚尖在墙壁上捻了一下,顿时外层扑簌簌泥土落下,留下一个明显的凹槽,看上去也颇为显眼。

三人沿着驿站花了大半个时辰转了一圈,却并未发觉何处有人脚踩踏的痕迹,富弼驻足道:“然则,这驿站里必有内应了,别的不说,当晚当值人员必有嫌疑。”

苏锦摇头道:“也不能完全确定,或许那伙人用别的方法进入也未可知,什么办法可以不留痕迹的进入驿站呢?”

晏碧云忽道:“梯子呢?用梯子进来岂不是悄无声息?”

苏锦和富弼均恍然道:“对呀,竹梯搭上墙头,岂非毫无痕迹,而且没什么动静。”

晏碧云忽然又道:“可是即便用梯子,也不能逃过石塔上的守卫的眼睛啊。”

苏锦轻声道:“这便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若能证明当晚确实是有人用梯子进的驿站,而且当晚石塔上却有瞭望守夜的士兵,然则可以判断出要么士兵并未尽责,要么石塔上的士兵便是内应。首要之务便是找出梯子的痕迹,证明确实有人从墙头进入。”

“若是找不出梯子的痕迹呢?”富弼问道。

苏锦轻声道:“那我只能怀疑当晚在前院守夜之人是内应了,因为只有开了驿站大门放人进来,才可能毫无踪迹的摸到唐介落脚之处杀之。”

三人掉头再细细寻找,行至东北角的一处围墙之外时,苏锦忽然一拉走在前面的富弼,富弼赶忙停下脚步道:“怎么了?”

苏锦蹲下身子,逆着微弱的月光朝墙根下看,轻笑道:“果然!”

晏碧云和富弼同声道:“怎么?”

苏锦指着墙根下的枯草道:“你们侧着光看,那处的草可有什么不同么?”

富弼和晏碧云学着苏锦的样子顺着水平方向看去,顿时发现墙根下的枯草丛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可看出什么来了么?”苏锦问道。

晏碧云轻声道:“南北墙根下的草虽枯黄,但是长势的方向都一致,中间这丈许范围内草丛东倒西歪,仿佛是被人踩踏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