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柳爷爷的武器。”好几个沐王府弟子都叫了起来。这下沐王府三代弟子再不怀疑,脚没被捆住的人全都挣扎着下拜道:“见过刘大叔,柳爷爷曾经交代过,要我们对你执晚辈礼。”

“都请起,都请起。”刘大麻子益发笑得开心,忙去搀扶那些下拜的沐王府弟子,可一个沐王府弟子接下来的话却让刘大麻子楞在当场,“刘大叔,你不是最恨鞑子和汉奸吗?那你怎么和吴三桂的走狗在一起?还把我们全部抓住?”白馨松也嚷嚷道:“对啊,刘大叔,你旁边那个流氓臭无赖是吴三桂的走狗,你为什么不一刀杀了他?”

“这……”刘大麻子楞了半天才喃喃说道:“他这个汉奸走狗有点神经不正常,不仅不帮鞑子为非作歹,还帮我们打鞑子,所以我暂时让他的脑袋放在脖子上,等他做出对不起我们汉人的事,我再一刀把他砍了。”说到这,刘大麻子又指着吴远明补充一句,“说起来这个神经不正常的汉奸走狗和你们沐王府关系也不错,他还当着好多人的面和你们沐王府的小郡主沐萌姑娘亲嘴。”

“狗贼,竟敢污辱轻薄我们郡主!我和你拼了!”刘大麻子的话惹了大祸,在场能动的沐王府弟子全都跳起来要和吴远明拼命,刘大麻子赶紧解释道:“你们别误会,你们的小郡主是自愿给他亲嘴的,还当众承认是他的妻子。”

“我们小郡主当承认是这个汉奸走狗的妻子?”沐王府三代弟子全都傻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吴远明。吴远明干笑一声说道:“这事情你们别问我,等到了江宁,你们自己去问你们郡主就知道了。”吴远明又转向刘大麻子说道:“刘大哥,如果我没料错的话,这些孩子应该也是去江宁参拜明孝陵,那带领他们去江宁城和沐小公爷会合的事我就拜托你了。多照看他们一些,他们还小,还需要磨练,别让他们再冒险闯祸了。”

“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刘大麻子脱口问道。吴远明苦笑道:“刘大哥,我现在还是汉奸走狗,这些孩子是不会和我一起走的。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别让这些孩子再去刺杀我二姐他们,一是想让我二姐平安回家,二是我二姐他们现在有镖局保护,还带得有大量的火枪,没有我明里暗里的护着,这些孩子会吃大亏。”

“我尽力。”刘大麻子点头说道。吴远明又从身上拿出当初任维初孝敬给他的一千两银票,递给刘大麻子说道:“刘大哥,我知道你身上没钱了,这些孩子路上的吃住都得花钱,这点银票你先拿去用吧,别嫌少。”

“算我借你的,迟早我还你。”刘大麻子迟疑良久才接过吴远明的银票,故作平静的对吴远明说道。吴远明微笑一拱手转身,一言不发的带着金山、吴禄两人出了后院,与等候在前厅的戴梓、王莹儿和朱方旦三人乘车离开戴家庄,直奔运河码头而去。而刘大麻子和洪大山两人直到吴远明的身影消失良久后叹气回头,逐一替那帮沐王府三弟子割开绳索松绑。

“刘大叔,那个汉奸走狗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抓住我们不打不骂,还把我们全放了?”刘大麻子给白馨松松绑时,白馨松向刘大麻子问道。刘大麻子迟疑良久才说道:“他说他是想保护你们,不想让你们在和他二姐的保镖交手中受伤,所以才把你们全部抓住,不过我觉得他是神经病。”

“管他是不是神经病。”白馨松想起这两天被吴远明非礼的经过就恨得牙直痒痒,咬着牙恨恨的说道:“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把那个无赖臭流氓的脑袋割下来,扔进粪坑里泡十天十夜。”

刘大麻子很守信用,果然阻止了沐王府三代弟子追杀吴梅一家的提议,带着这帮半大孩子离开戴家庄往北离去,因为运河沿途盘查极严的缘故,还是通缉犯的刘大麻子不敢走水路,只能取道陆路走湖州这条路赶往江宁。途中刘大麻子询问了柳大洪为什么没和沐王府三代弟子在一起的原因,白馨松等人按实说了,刘大麻子这才得知柳大洪先行北上还是和宿迁惨败有关。

那天晚上,骆马湖队伍被清军杀散,沐神保和沐萌兄妹不知去向,消息被先行逃到南方的沐王府弟子送到了正在北上的柳大洪,柳大洪只得带着二代弟子先行北上去寻找沐神保兄妹,这些三代弟子脚程不快,只能按计划继续北上江宁。途经杭州时,这些孩子听说吴三桂的女儿女婿住在杭州,就起了刺杀吴梅夫妇的念头,这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刘大麻子和洪大山很是捏了一把冷汗,心说这些孩子武艺不精又经验匮乏,竟然也敢在防守严密的杭州城中刺杀吴三桂的女儿,也幸亏是遇上了那个神经病汉奸走狗,否则沐王府非断根不可。

这帮半大孩子的脚程果然不快,向北走了一天仍然没有走出杭州府境内,仅是赶到杭州北面的瓶窑集就已经天色黑定,刘大麻子和洪大山不忍心让这些饥渴交加的半大孩子连夜赶路,便在集上寻了一家客栈投宿,又叫来许多饭菜,带着这帮孩子在客栈正厅中用饭。刘大麻子极是好酒,刚落座就拍桌子叫道:“酒呢?老洪,你怎么没给我叫酒?”

“大哥,我们有正事在身不能喝酒,你忍一忍吧。”洪大山拒绝道。刘大麻子叫苦连天,“没酒叫我怎么吃饭?我就喝三碗,喝三碗可以吧?”那愁眉苦脸的模样惹得沐王府三代弟子一阵轰笑,洪大山则坚决摇头,“一碗都不行,只能吃饭。”刘大麻子也知道自己责任重大,无奈下只得埋头吃饭。这时候,白天那个被刘大麻子踢伤了胸口的尖额头站了起来,旁边白馨松问道:“小道,你不吃饭去那里?”

“馨姐,我去方便一下。”那尖额头答道。白馨松和洪大山等人不以为意,也就任由他去。谁知那尖额头出门后并没去设在后院的茅厕,而是翻墙出了客栈,乘着夜色往小巷尽头溜去。但他没跑多远就有两个穿着清兵服色的男子追了上来,其中一个生着山羊胡子的清兵向那尖额头叫道:“小鬼,给爷站住,深更半夜的,在街上乱跑什么?”

“军爷,你们来得正好,我有一桩大功劳正要送给你们。”那尖额头见追来的人是清兵不由大喜,忙揉着还在剧疼难当的胸口答道。另一个清兵问道:“什么大功劳?”那尖额头奸笑着答道:“军爷,你们应该听说过杭州将军的儿子被人刺杀的事吧?杭州将军大人已经悬赏五千两银子要那两个刺客的脑袋,通风报信的也有三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