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清妖帮凶,见到本太子为何不跪?”吴远明大喝一声对着清兵又是一通扫射,计算着打得只剩下三颗子弹方才停手,而清兵们因为队形太过密集的原因,造成吴远明打出的子弹几乎弹无虚发,又有七八人被打死打伤,倒在了血泊中呻吟翻滚。吴远明又大喝道:“尔等再不跪下,本太子就要用天庭法宝将你们杀得干干净净,惩戒你们对本太子的不尊之罪!”

“兄弟们,还楞着干什么?”监狱看守中站出来一个人,招手向同伴大叫道:“再不给哪吒三太子跪下,我们就要全被三太子的法宝打死了。”说罢,那看守拉着两个胆战心惊的同伴扑通给吴远明跪下——这家伙正是那个给陈近南等人做内应的看守。而有他带头跪下后,其他被机关枪吓破了胆的看守和清兵顿时跪下了不少,他们的行动就象催化剂一样,其他清兵和看守受他们感染,也是战战兢兢的陆续跪下许多,生怕吴远明手中的法宝把他们杀得干干净净。但还是有三分之二以上的清兵直立不跪,不过这些人看到其他同伴,心中难免更加惊慌失措。

“你们干什么?都给老子站起来,那个三太子是假的!”一个满籍善扑营武士又站了出来,比手划脚的要跪下的清兵站起。可惜他正在好在吴远明的射程中,吴远明毫不迟疑将最后三颗子弹尽数射到他身上,一颗铅弹不偏不倚钻进他的眼中,那善扑营武士立即哭爹嚎娘的疯狂惨叫起来。已经没了子弹的吴远明知道成败在此一句,又扯开喉咙大叫道:“尔等再不跪下,本太子就要引来天雷之火,把你们这些人烧成灰烬!”

“快跪下啊,你们想害死大家吗?”那其实是天地会会众的看守扯开喉咙,疯狂的大叫起来。他的叫喊加上吴远明的威吓,再加上倒在血泊中呻吟惨叫的同伴,清军士兵的士气立即崩溃,乌拉拉的马上又跪倒一大片,仅剩下的几个顽抗分子被吴远明的枪口一指,立即吓得扑通跪倒,只在眨眼之间,吴远明面前就密密麻麻全是跪倒的人群。

“吴大哥,给。”戴妍算着吴远明的子弹已经打完,跪行着溜到吴远明旁边,小声要吴远明交换她手中那支已经重新装满弹药的机枪。吴远明怕换枪的动作被清兵看到并没有接,而是抱着那支空枪继续大声向清兵诈唬道:“尔等都听好了,这次扬州瘟疫爆发,就是因为你们的缘故,你们身为汉人,不去给被杀害的汉人同胞报仇,反而给清妖小丑助纣为虐,天庭震怒才派瘟神下凡施瘟,要让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汉奸全部死于瘟疫之下!而本三太子,就是这次施瘟的天庭监军,监督瘟神是否将瘟疫尽数降临在你们身上!”

“三太子饶命啊!”那天地会的看守带头惨叫求饶起来,其他迷信的清兵也是纷纷大叫饶命——其实这时代没几个不迷信的人。吴远明乘机又叫道:“要饶你们的性命也可以,本三太子大发慈悲,只要你们替三太子做一件事,本三太子就可以饶你们不死,也可以叫瘟神不把瘟疫降临到你们头上!还可以保佑你们长命百岁,多福多寿!”

“三太子请说,要我们做什么事都行!”不少清兵都大喊起来,吴远明此刻嗓子都快哑了,可还是强认喉咙干沙大喊道:“汉人们听好了,在场之中有不少满人清妖,汉人手里的刀枪武器只要沾到这些满人清妖身上的鲜血,本太子就可以饶恕你们!还可以保佑你们!”

“杀满人清妖啊——!”那天地会内应第一个跳起来,提刀狠狠砍向清兵中的一个满籍士兵,那满兵被迫自卫,两人立即大打出手。李雄飞和陈近南等人也是高喊着“杀满人清妖”的口号跳起来冲向已经彻底大乱的清兵队伍,对着那满兵刀砍掌劈,眨眼间就把那个满兵砍成肉酱。而其他汉人清兵为了活命,纷纷跳起来对同伴中的满人士兵刀剑相向——其实因为满清民族歧视政策的原因,满兵在军队中无论是待遇还是地位都远比汉兵为高,汉人士兵早就憋足了一肚子的气,吴远明那些装神弄鬼的话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往他们向满兵报复的路上推了最后一把。一时间,监狱大院中杀声震天,汉人士兵对满兵的新仇旧怨一起爆发,掉转武器刀枪直往满兵身上招呼,而满兵为了自保也是奋力还击,和汉兵激烈火并在一起。

“快,快走。”乘着清军汉兵满兵自相残杀而彻底混乱的机会,吴远明飞快和戴妍交换了那支已经装满弹药的机枪,拉着她往大门走。戴妍奇怪的问道:“怎么不走排水沟了?”吴远明摇摇头,答道:“不能再走那里了,鞑子一旦醒悟过来,随时可能封锁水沟出口,那么我们就真成阴沟里的老鼠了。”说着,吴远明又开枪打死两个拦住道路的清兵,将清兵逼退后赶紧往外面逃窜。后面陈近南和李雄飞等人也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闪出人群,簇拥着吴远明等人迅速跑出监狱大门——当然了,跑得最快的人自然是孙廷龄。

靠着陈近南和蔡德忠、郑雪、李雄飞等人的奋不顾身的保护,吴远明和戴妍在刀山枪海的人群中终于冲出一条血路,逃出那打得热火朝天的监狱大院,虽然大院外面还有不少清兵守卫,可是在这种开阔宽敞的地方,散乱的清兵就拿单兵战斗力极高的天地会人众毫无办法了——何况吴远明手里还有超越这个时代的武器机关枪?两梭子子弹扫出去,想要组队迎战的清军士兵象割麦子一般倒下,见识厉害的清军立即惊叫着抱头鼠窜,连走近吴远明等人百步之内都没有胆子。

一口气跑到集结点排水沟出口处,吴禄已经带着顾炎武等人在这里等得心急如焚,见吴远明和陈近南等人安然无恙后都是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纷纷询问吴远明等人是怎么从地面跑出来的。吴远明大手一挥说道:“什么话呆会再说,我们先到运河去上船离开扬州,鞑子就快醒悟过来了。”说罢,吴远明亲自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戴妍抱上马车,并在她沾满尘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吴英雄,李雨良姑娘怎么没逃出来?”顾炎武细看己方队伍后向吴远明惊问道。吴远明大惊下仔细一看,果然没看到李雨良那纤瘦的身影,细问众人有没有看到她的情况时,仅有一个孙廷龄的随从答道:“刚才汉兵和满鞑子火并的时候,我好象看到她冲进了鞑子兵最密集的地方,然后就再没有看到她了。”

“哎呀,这个李雨良,真会给我们制造麻烦!”吴远明急得跺脚大叫,但此时扬州府衙的方向已经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显然清兵已经在向监狱这边增兵,新的危险随时可能来临,吴远明无奈下只好咬牙说道:“别管她了,她和鞑子贵人渊源极深,又有一身本事,只要她没死在乱军之中,就一定能保住性命。”陈近南和顾炎武等人虽然觉得抛下同伴不管不够义气,但眼下已经不是讲义气的时候,也就默认了吴远明的安排。

“吴寿,吴福,按计划撤退。”吴远明转向一直没有参与行动的吴家两兄弟命令道。两兄弟答应一声,打开一辆马车从中取出一罐罐一坛坛的火油,分交给吴远明先前带来那些老兵和孙廷龄随从,陈近南和郑雪等人也各自分得一罐,空下来的马车则用来装载伤员。陈近南打开瓦罐一看发现其中装着大半罐桐油,不由奇道:“吴英雄,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边撤边放火烧房子!”吴远明狞笑道:“现在扬州瘟疫泛滥已经出现了混乱的苗头,我们只要四处一纵火,那些地痞流氓肯定就会趁火打劫,一丘之貉的鞑子兵也不会放过在这个天下最富裕城市大捞一把的机会,把扬州城彻底搞乱,我们才容易逃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