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怎么才能找到他们?快想办法!”郑莘强忍害羞,又亲密的在吴远明耳边低声怒吼。吴远明一阵头疼,心说你师傅陈近南是什么人?会随便在这种地方暴露身份?正无可奈何间,刘大麻子端起一碗酒递到吴远明面前,不满的说道:“吴兄弟,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和小娘子太亲近了,咱们江湖好汉,义气最重要!来,我们再干一碗!”

“刘大哥勿怪,莘莘就是怕我喝醉了,晚上没法……呵呵,干!”吴远明的话到半截挨了郑莘狠狠一爪,疼得只好住口,苦笑着与刘大麻子又碰了一碗酒,好在樊应德家提供的酒都是酿造酒而蒸馏酒,酒精度数比啤酒高不了多少,吴远明倒也还撑得住。不过饶是如此,连被刘大麻子灌了十来碗酒后,吴远明的头还是感觉昏沉沉的,颇有几分醉意。而郑莘再也忍受不住,拉起吴远明硬要离开这里,吴远明无奈,只得向刘大麻子告醉离开,“刘大哥,兄弟的娘子河东狮吼,先走了,我们后会有期。”

“吴兄弟别慌,我们再喝三碗你再走不迟。”刘大麻子肚子里还有一肚皮英雄事迹没向吴远明吹嘘,那里肯放吴远明离开,拉着吴远明就是不放,而郑莘急着去找师傅和姐姐,抓住吴远明另一只手也是不放,两相拉扯下,差点把吴远明两只手臂拉脱臼。疼得吴远明哇哇大叫,“莘莘,刘大哥,你们快放手啊。”

吴远明正叫喊间,樊应德家大院门口处忽然又是一阵骚动,还有人大喊,“人头!人头!”听到这喊声,刘大麻子和郑莘双双松开吴远明,与众宾客一起涌到院门处去查看情况,吴远明也跟了过去,只见樊应德家大门前的地面上不知何时已被抛来五六颗血淋淋的人头,滚得到处都是,而在樊应德家大门前的街道上,五六个黑衣蒙面的男子手拿硬弓骑在马上,看模样人头应该是他们抛出来的。

“里面的人听好了!”一个黑衣人操着云南口音大喊道:“告诉樊应德那个老不死的,再敢和平西王做对,这些天地会反贼就是他的榜样!”

那黑衣人话音刚落,樊应德家中的江湖群豪已是一片怒吼怒骂,“狗汉奸!”“狗汉奸,找死!”“吴三桂,老子和你不共戴天!”更有不少脾气冲动的人已经拿起武器冲了出去,但那几个黑衣人立即张弓搭箭一通乱箭射出,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江湖武者纷纷中箭受伤乃至倒下。乘众人冲锋一滞的时候,那几个黑衣人已经拍马逃走,马蹄绝尘,眨眼就消失在街角处。

“追!不能放过那些吴三桂的走狗!”不知是谁带头怒吼了一声,无数江湖群豪怒吼着追了过去,或是施展轻功步行追赶,或是骑马追赶,还有人就在大街上乱抢来马车马匹,用路人的马匹追赶,樊应德院子内外顿时一片大乱。而吴远明旁边的那位骆马湖湖主刘大麻子更是个嫉恶如仇的主,怒吼一声就提着大刀追了出去,他身后的水匪赶紧跟上。郑莘也拉着吴远明催促道:“臭淫贼,快追上去看看。”

“别慌。”吴远明虽有些酒意,头脑却还是清醒的,冷笑一声拉住郑莘,向那几颗人头努努嘴,低声道:“莘莘,快过去看看,那些人头的相貌是你们天地会的吗?”吴远明的话提醒了郑莘,郑莘低声惊叫道:“对,我姐姐会不会……”忙和吴远明挤到门前去看那些人头,仔细一看之下郑莘松了口气,在吴远明耳边低声道:“这些人我都没见过,是不是我们天地会的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我师傅和我姐姐带来河间的会众。”

“平西王府!”有人又叫了起来,他手里还拿着一支那些黑衣人射出来的羽箭,指着箭支上镂文大叫道:“大家看,箭上有吴三桂那个狗贼的印记!”他叫喊自然搏来新一阵对吴三桂的怒骂,在场的江湖群豪无不是义愤填膺,对吴三桂恨意更甚。而这些天一直跟着吴远明在一起学了不少心机的郑莘则没有参与进去,而是凑到吴远明耳边问道:“臭淫贼,事情不对啊?吴三桂那个狗贼这么做不但没有吓住江湖上的侠士,反而让江湖上的人对他恨得更加厉害——用你的话来说,简直就是得不偿失。还有,这种箭,好象与那天在历城县射死方大哥那种箭一模一样。”

“行啊,我的莘莘大有长进啊。”吴远明早就看出这是康麻子的走狗在玩借刀杀人之计,只是没想到郑莘也看出了这点。欢喜之中加上酒意上涌,吴远明忍不住在郑莘那嫩得堪比凝脂的脸蛋上深深一吻,笑道:“走,咱们去追那些黑衣人,只要能抓住一个,鞑子走狗的阴谋就能拆穿。”

郑莘被吴远明突然一吻,顿时羞得满面通红,想要发作却强自忍住,往后面一指低声道:“樊应德和那个姓周的钦差大臣出来了,不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他还能说什么?不就是他对天发誓和我老爸不共戴天,然后再号召天下英雄豪杰找我老爸算帐这一套。”吴远明酒意又是一阵上涌,顺手拉起郑莘温软的小手往外就走,低声道:“快走吧,如果刚才你师傅和你姐姐在场,他们肯定也会追上去抓舌头拷问口供,说不定我们还能遇见他们。”

第十一章 罪恶滔天

因为附近街面上的马匹都被到樊应德家赴宴的江湖豪客拦劫征用了,所以吴远明和郑莘横穿了三条街才拦到一辆拉着客人的马车——略带几分醉意的吴远明可没管马车有没有拉人,一把抽出插在腰间的火枪比在车主头上,一脚把他踢下车,又把车厢里吓得说出话的客人揪出来扔到一边,向郑莘喝道:“莘莘,给他们一百两银子买马车,上车!”

“哼,败家子!一匹马最多十五两银子,这破车最多值三两银子,给他二十两银子足够了。”郑莘一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小媳妇表情,嘟哝着将二十来两的银子扔到那车夫面前,这才上车与吴远明一起策马奔出城外。路上,吴远明是不断的挥鞭催马,双眼紧盯前方,郑莘则不断的偷看吴远明,清澈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疑惑,似乎心有所思。

顺着已经被江湖群豪闹得鸡飞狗跳的街道一路催马,吴远明和郑莘很快出了河间府的东门,顺着官道狂奔三四里路,便在一座冒着浓烟的小树林外看到大群刚才追赶那些黑衣人的江湖豪侠,一个个怒容满面,正在提着吴远明老爸吴三桂的名字破口大骂。吴远明远远看到骆马湖水匪头头刘大麻子,忙跳下、马车冲到他面前问道:“刘大哥,那几个吴三桂的走狗呢?他们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