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知道吴大哥在那里。”惠儿调皮的奸笑着,眨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低声说道:“刚才阿玛出门前,曾经与宫里的曹侍卫在书房里密谈了一会,我听到曹侍卫告诉阿玛,是吴大哥今天去了靖西将军穆里玛家里,穆里玛将军还叫了戏班子,今天晚上吴大哥肯定要在穆里玛将军家里吃饭,我们去那里找他,一找一个准。”
“穆里玛,那个好色的窝囊废?吴小贼和他交朋友,还真是蛇鼠一窝。”李雨良嗤之以鼻,刚想再考虑考虑时,小丫头惠儿已经拉起她的手往外溜,催促道:“快,快,我阿玛进宫一般要到晚上才回来,简亲王的福晋请我额娘到她家去了。机会难得,我和吴大哥去听戏,你去找吴大哥打听你伍大哥的下落。”
“小姐,别这么急,你起码换一身衣服吧,穿这样的衣服,不方便行动。”李雨良始终不能抵抗与伍次友相见的诱惑,又想着凭自己的一身武艺完全能保护惠儿,竟然被惠儿煽动得动了心。
脱下繁琐不便的宫装,李雨良与惠儿换上了两套街面常见的便装,惠儿怕冷,又披了一件白狐皮的披肩,雪白的狐毛衬得她的小脸蛋白里透红,更显可爱万分。就连同是出色美女的李雨良也忍不住赞道:“咱们未来的皇后真是美丽,奴婢虽然是女人,也想亲一下小姐。等小姐长大了,一定能迷得万岁七荤八素,让后宫三千粉黛无颜色。”
惠儿本来被李雨良夸得颇不好意思的,可是李雨良提到康熙时,惠儿马上阴沉了脸,幽怨的说道:“纵然迷死那个丑八怪小麻子,又有什么意思?”李雨良被胡宫山引见过康熙,也知道康熙的外貌是绝对配不上惠儿的,见惠儿伤心不敢再提这茬,忙转移话题道:“小姐,我们还是快走吧,否则你的吴大哥要是不在穆里玛家了,你不是白跑一趟?”
“对,对,我们快走。”惠儿毕竟还是一个不满十三岁的小女孩,很快把伤心事抛在一边,拉着李雨良溜出房门,从后花园翻墙离开索府,雇了辆马车直奔穆里玛家所在甜水井胡同。一路无话,只是赶到穆里玛家大门前时,李雨良和惠儿发现胡同中已经停满了马车和轿子,显然穆里玛家中的客人并非吴远明一人,李雨良不由奇怪道:“穆里玛的五十大寿不是已经过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客人?”
“管他呢,先进去找吴大哥再说。”惠儿跳下马车,象脱离牢笼的小鸟一般,欢快的蹦跳着跑向大门,李雨良忙追上去拉住她,“小姐,你先不要急,这穆里玛好歹是朝廷的靖西将军,咱们没有足够的理由,门房也不会让我们进去的。”
“没关系,我有办法。”惠儿一溜烟般跑到穆里玛门房前,冲守门的戈什哈大叫道:“闪开,闪开,我是平西王世子吴应熊的表妹,我要去找我表哥。”穆里玛门前的守门的戈什哈见惠儿漂亮可爱,衣饰又异常华贵,知道她不是凡人,忙必恭必敬的说道:“小姐请进,世子正在东花厅和各位大人耍钱玩,小姐进去就能找到世子。”
“耍钱玩?什么是耍钱?”惠儿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名词,不免有些好奇,后面李雨良轻蔑的答道:“耍钱就是赌钱,吴小贼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输死他活该!”谁知惠儿根本不在乎李雨良的挑拨,一拍小手反而欢呼道:“赌钱?肯定很好玩,我们快走!”说罢,拉着李雨良就往东花厅跑。
“唉,手气真背!”和李雨良期盼的吴远明输钱相反,吴远明今天的手气非常之好,李雨良和惠儿跑进东花厅时,赌桌上刚决出一轮胜负,身为庄家的吴远明掷骰子掷出两个六点,通杀所有闲家,面前的赌桌上已经堆满了白花花的银子,身后的四大箱银子更是堆得漫溢出来。至于其他的赌客,则个个输得面如土色,被穆里玛请来赴宴的大内侍卫总管讷莫擦着冷汗叫道:“世子,你今天的运气太好了,竟然连赢二十七把,我讷莫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手气这么好的庄家。”
“是啊,是啊,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运气。”和一般大杀四方的庄家不同,赢了钱的吴远明并不怎么高兴,苦笑道:“讷大人,还要再借几百两翻本吗?要不我们改玩牌九吧?”
“翻本当然是要翻的,再借五百两。”讷莫大叫道:“至于换牌九就算了,还是玩骰子比大小爽快。”其他鳌拜一系的官员也是纷纷表示不想玩牌九,只想玩翻本更快的骰子,让吴远明连抓三十把的瘪十的打算落了空。这时候,惠儿蹦跳着跑到吴远明旁边,拉着吴远明的胳膊叫道:“吴大哥,骰子怎么玩?我也要玩!”
“你是?惠儿!”吴远明半天才认出惠儿,吃惊得大叫出来,惠儿连给吴远明使眼色,大叫道:“表哥真坏,现在才认出表妹,惠儿不理你了。”
“是,是,是表哥不好。”吴远明擦着冷汗答道。又看到李雨良跟在惠儿身后,刚想低声问惠儿和李雨良为什么突然出现时,惠儿已经抓起骰碗里的骰子掷下,只听得叮咚一声响,惠儿已经掷出一把最小的两点,正输得脸青嘴白的众官员马上欢呼起来,讷莫还怕吴远明赖帐,抢先叫道:“世子,这把是你表妹替你掷的,不能不算。”
“当然算,当然算。”吴远明脸上笑开了花,欢喜得真想抱着惠儿亲上一口,摆手道:“各位大人请掷吧,只要大过两点,我当然照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