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辽的勇士绝不屈服!”
耶律洪基是个天生的演说家,他的演说很能鼓动人心,他自个极是投入,一双手紧握成拳,狠狠晃动,一副激昂之态。
若是在以往,他如此演说,一定会激得辽军热血沸腾,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辽军也会冲将上去,绝不皱一下眉头。然而,今天耶律洪基的激情演说却是未得到响应,没有一个人响应,就连韩举也没有响应,耶律洪基成了演独角戏,就自导自演一番罢了。
“你们……”
耶律洪基吼了半天,却是发现没有人应和,这才醒悟过来。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打量着群臣,只见群臣个个耷拉着脑袋,低垂着头颅,垂头丧气的,比起斗败的公鸡还要不堪,不堪一百倍。
“大辽的勇士,何时变成这样了?”耶律洪基有些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这是真的。此时此刻,绝不是发火的时候,得激起他们的斗志,不然的话,一切都完了,耶律洪基收摄心神,压下怒火,接着激励:“大辽自从创建以来,经历的大风大浪……”
“皇上,您就是说得再好,就是把水里的鱼说得蹦上岸,把花儿说得三开三谢,又有何用呢?”终于有大臣忍不住了,小声嘀咕起来:“眼下这情形,就是起太祖于地下,也是无能为力了。”
“是呀!上京城是坚城一座,大辽经营百多年。可是,再坚固能坚固得过兴庆府?顶天也就是和兴庆府差不多。兴庆府挡不住吴骥,上京城就能挡住吴骥?”
“吴骥进入河西,连下三城,还有夏州这样的坚城。夏州的坚固不在上京之下,吴骥一鼓而下,上京城又能如何呢?眼下,吴骥大军压境,兵临城下,我们要武器没武器,要盔甲没灰甲,要吃没吃,要喝没喝,拿甚么来打?”
“不是我们没有血战到底的勇气,而是情形太过残酷了。就是武则天那妇人派兵打败我们契丹,也没有如此难过。那时节,我们还有武器,虽然不如前朝精良,刀枪剑戟都是完整的。眼下的矛,有矛身没矛尖,就是这样,也还是几个兵士用一枝,怎生打?”
群臣大倒苦水,越说越是灰心丧气。不是他们没有勇气,而是情势逼人,形势比人强。以辽国眼下的情形,与宋军真的开战了,结果是不用说的,他们会给吴骥杀得种都不剩一个。
辽国压着宋朝打了一百多年,死在辽军刀下的宋朝百姓不知道有多少,比起给西夏杀死的百姓多得多,宋军恨透了契丹人,把契丹人杀得种都不剩,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西夏和吐蕃六十余万联军覆灭的先例就在那里,谁敢怀疑宋军的杀伐决心?
耶律洪基虽然不甘心,却是个明白人,他很清楚,群臣所言全是事实。辽军没有精良的装备,与武装到牙齿的宋军比起来,屁都不是。两军若是再次对阵,辽军不会有丝毫胜算,哪怕是一点点!
“韩举,你说呢?你可有妙法?”耶律洪基一向足智多谋,眼下也是计穷了,不得不把这个天大的难题交给韩举。
“皇上,臣才智愚钝,无计可施!”眼下这种情形,若是还有办法的话,那就不是人了,是神了。韩举尽管才智不凡,也是束手无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