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解决问题,说得好啊!”王韶赞叹一声,紧接着就是叹息不已:“哎!这话说起容易,做起来难!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做到此点?想想本朝,那么多的将领,有几人是如此想的?韩琦有将才,会练兵,他虽有好水川之败,却做不到这点,一心反对别人。司马光有大才,一心反对新法,不能容物。若他们都是只想解决问题,不想别的,大宋何至于成眼下这样?”
韩琦、司马光这些人物,还是有才干的,不能抹煞,可是,他们铁了心要反对新法,着实让人感慨。
“扯远了,还是看看这里。”王韶感慨一句,指指正在念军规的皇甫嵩。
皇甫嵩扯起嗓子,吼声如雷,正在念军规。一条条,一桩桩的念来,人人听得清清楚楚。吴骥在宋朝原有的军规上进行了一些改变,重在军纪,归信军的军纪比起来西兵还要严格,罗铭这些西兵听在耳里,惊在心头,心中暗道:“比王枢密的军规还要严,天啊!”
“我们的军规很严,可是,你们放心,我们归信军,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只要你立了功,哪怕你是我的杀父仇人,也要赏你的功劳。若是你犯了过错,即使你姐姐是我的小妾,还是要受到惩罚!”皇甫嵩最后脸一板,一副铁血无情的样儿。
这是赏功不遗仇,罚过不避亲,有些让人难以置信,罗铭他们睁大了眼睛,露出质疑之色,暗道这会不会是骗人?
“李明初,你来说!”皇甫嵩把西兵的样儿看在眼里,明白他们的心思,决定找个活教材,只能把这事交给李明初了。
李明初明白皇甫嵩的意思,快步过来,冲皇甫嵩见礼后,来到西兵阵前,扫视一眼,这才慢条斯理的道:“西兵的兄弟们:我叫李明初,归信军的营指挥使。我从你们的脸上,就看到了不信,你们在质疑一个问题。你们肯定在想,你们适才到来之时,对吴都指挥不敬,吴都指挥会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适才的西兵是气势汹汹,一点也不把吴骥放在眼里,若是只凭几句话就相信吴骥不会追究,那是不可能的,这话正说到他们的忧虑处了。
“我给你们说,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李明初来到罗铭跟前,拍拍他的肩,一副自来熟的样儿,道:“罗指挥,你完全没必要这么担心!你不就是对吴都指挥不敬么?你们可知晓,我可是拿刀砍过吴都指挥?这事,只要是归信军的兄弟,都知晓的,你们可以去问。”
“是有这事!”归信军立即响应,大声肯定。
“有这等事?”罗铭不信,西兵也不信。
不敬与拿刀砍,那是两回事的。李明初拿刀砍吴骥,吴骥却让他做了营指挥使,这事有些离奇,西兵的好奇心给提了起来,死盯着李明初,盼望他给出答案。
“呵呵!”李明初抚着额头,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事得从去岁说起。我们以前有个营指挥使叫何万全,他不仅克扣我们的军饷,还欺压家眷,弄得我们没饭吃,跟流民似的。哎,想想那时节,比流民还不如。我还得下崽,没有钱,怎么下崽?就在这时,吴都指挥来了,我一咬牙,决定铤而走险,杀官造反了,对着吴都指挥就是一刀。好在,吴都指挥洪福齐天,没事儿,要不然,我就是死上百八十次也不足以抵消我的罪过。”
说到这里,对吴骥投以感激的一憋,这才道:“吴都指挥不仅没有计较我的不敬,还帮我,我才能下崽。而如今,我从一个穷得没裤子穿的兵痞,成了营指挥使。我这是积功升上来的!你们放心,今天的事儿,不过屁大一点,在吴都指挥海一般宽的心胸里,浪花都不会翻起一个。只要你们立了功,吴都指挥一定会赏你们的。”
这是言传身教,再有归信军作证,罗铭他们不敢不信,不由得长吁一口气,大是欢喜。先前,他们还挺担心这事,眼下不必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