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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巡按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黄来福道:“吾进山西镇考察吏政,政教民情时,风闻有人举劾黄军门在各地与民争利,欺压商民之事?”

众人都是一惊,这李巡按来者不善啊,杨巡抚忙道:“这定是小人生事,嫉妒污蔑黄军门,还请李巡按明察!”

黄来福今天本来心情就不爽,闻听此言,不屑地道:“是谁污蔑我?给老子站出来!”

李巡按定定地看着黄来福,哼了一声,道:“黄军门好大的气焰,本按奉圣上之托,在各地考察官吏官场弊端,考察各官是否有违法失职之情,以绝骄之源。黄军门在吾面前都如此跋扈,可想山西镇商民之苦。黄军门有没有与民争利,欺压商民之举,吾明察暗访后便知,希望到时黄军门不要畏避追问!”

黄来福大怒,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喝道:“放肆,你区区一七品小官,就是中央来的又怎么样?《宪纲》有论,一总兵镇守官,受朝廷委任,以防奸御侮,风宪官相见尤须谦敬!就是总兵镇守官有犯违法重事,也须用体覆明白,指陈实迹,具奏请旨,不许擅自辱慢。你只是风闻传事,并无确实证据,就对我如此轻慢,你这是哗众取宠,挟私沮坏,我要向圣上弹劾你!”

见黄来福竟敢指着一个巡按御史的鼻子大骂,李巡按身后的三个书吏随员都是脸色大变,这个黄来福,好是嚣张,他们都是出声喝止,杨巡抚与刘兵备二人也忙是打圆场。不过刘兵备打圆场的同时,也是心下暗暗兴奋,这个黄来福,果然是飞扬跋扈,对巡按都可如此,可见以前为什么那样对他了。虽说他现在与黄来福是一条绳上的蚂蟥,不过见黄来福能吃些苦,他还是乐意的。

李巡按脸色铁青,冷笑道:“黄军门有没有欺压商民之举,到时便知,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他挥袖起身,同时他心下火热,这黄来福如此嚣张跋扈,可见山西镇军民定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如能扳倒黄来福这一镇总兵,以后他在大明朝,定是声名显张,博得清流的一片好评。说不定自己还能升任为都御史之职。

杨巡抚忙也站了起来,道:“李巡按,本抚己是令人备下晚宴,还请李巡按不要推辞!”

李巡按淡淡道:“不可,《宪纲》有定,巡按御史所至之处,不得盛张筵宴,寡交游,无私谒。巡抚大人的好意,吾就心领了!”

说着他扬长而去,黄来福冲着他的身后道:“竖儒一个,老匹夫!”

李巡按的脚步顿了顿,跟着又不停步地去了。只有他的三个随员大怒,要转身责骂黄来福,不过见大人去了,并没有什么表示,他们也忙跟去了。

余下杨巡抚与刘兵备互视一眼。

……

跟下来几天,李巡按在宁武关的巡按治所听理词讼,照刷文卷,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这巡按治所是大明各府州县,为巡按御史专门建造的固定处理公务及留住的公署,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就是杨巡抚及黄来福等人,没有李巡按的允许,也不得擅自入内。御史巡历山西后,当地官府也不得另作它用,而应该留于下一任巡按所用。

根据黄来福的消息,这李巡按每天就是在治所内调阅案卷,传问官吏,每天还在复核各样的诉讼案件,到街头城外去考察政教民情,查勘农田水利等,倒是非常勤勉。为官处事也是非常的俭朴,每天吃的都是面条青菜,几天才买一次肉。不过这样的人也是很可怕的,思想顽固,只想博取清名,不切实际,与黄来福不是一条道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