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住卫螭的,正是他手下,医学院的司业大人。德高望重的老太医丁守诚童鞋。老太医一脸肃穆。先是向卫螭行了一礼,道:“卫教授医术高明,老夫自是不用多言。但是,对于卫教授的授课问题,老夫不得不再次唠叨一下!课堂是研究学问,提高医术的严谨肃穆之地,您地态度,是否应该更谨慎严肃一些?”
“呵……呵呵……呵呵呵呵。”
卫螭嘿嘿干笑,挠着头,不知道该说啥。是的,卫螭地教学态度问题,这厮完全是按照他以前上大学时喜欢的授课方式来的,课堂氛围偏向轻松,还给予学生举手提问的时间,授课过程,一半用来讲解知识,一半用来和学生探讨,加深学生的理解和记忆。
这样的风格,在这个时代来说还很新鲜,学生们都不太适应,有些害羞,扭扭捏捏的,发言都不积极。特别,卫螭地课,很多教授都来听,一群老师在,学生们更不自在了。
卫螭也不好叫人家别来,只好顺其自然,自己尽量讲得轻松有趣些,免得学生因为听课的老师太多而压力过大,导致注意力不集中,至于探讨问题,很遗憾,照上了这么几课的结果来看,明明是给学生讨论的,最后都会变成几个老师之间的探讨。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有人看不惯,丁守诚大人就是其中的中坚力量,为了卫螭的态度问题,这已经是第三次找卫螭说了,说的时候,言辞架势,还是那种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地类型,听得某人一个头,不止两个,有三四个那么大,惨不忍睹。卫螭挠挠头,觉着该解决下这个观念差异地问题了。
想了想,举起手中的教案示意道:“各位同学,各位老师,大家请留步,既然丁司业又再次提出这个问题,那耽误大家一点儿时间,大家不妨讨论一下,希望大家畅所欲言。”
说完,又转身回讲台坐下,笑看着众人。众人一看,也跟着回去坐下。
卫螭笑道:“丁司业,既然你对我的方法有置疑,那请问你认为,哪一种方式才是最好地授课方式?”
丁守诚道:“学问,乃是慎重肃穆之事,岂能儿戏之?医术,事关人命,更加不能儿戏,理应严肃对待。观卫教授之法,言语轻忽,嬉戏之态尽显,如何让学生体会到其中的严谨肃穆?如若因此而让学生养成轻忽之习,今后,如何悬壶济世,如何救死扶伤!又怎能救人于病痛中!”
好可怕的一个升华,好大的一顶帽子!
卫螭苦笑着抹把额头上的冷汗,笑道:“我与丁司业的看法,刚好相反。我以为,先生授课,不仅要传授学生知识,还要引导学生的学习兴趣。人都是不同的个体,不是谁都天生聪颖,精力是有限的,记忆能力、理解能力各自不同,要尽可能的让每个人都能学懂课上所讲授的知识,我认为,这才是老师的职责。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有些东西,有些知识点,可能会有的学生不理解,也可能会因为知识点太过枯燥而记不牢。我用一些轻松有趣的方法帮助学生更直观的理解我讲授的东西,指导学生更好的掌握知识点,这更重要不是吗?”
卫螭这话,让众人一阵沉思。总的来说,古人对学问的态度是崇敬的,是认真的。老师,现在是一个神圣的职业,受人敬重的职业,严格、严肃、认真、负责,几乎是现有先生的统一形象,像卫螭这样的,还真是异数。
卫螭见众人一脸沉思,又是一笑。道:“我所教授的课程,大家从未系统地接触过,我授课的时候,要考虑怎样更能引起大家的兴趣。知识,不仅是要靠刻苦,一味的刻苦,如果没有理解透彻,那也不能算学会。学习。是要把先生的知识变成自己的知识。如果不能把先生的知识变成自己的知识。那所有地学习都是白搭。我希望,我教出去地学生,人人都比我医术高明,人人都能超过我。我不要我地学生是一个只懂得重复前人步伐的守旧者,我希望我的学生学会独立思考,学会明辨对错。要知道,在医学的道路上。大家都是求道者,我之所以是先生,是因为我走在了前面。人吃五谷杂粮,所患疾病各种各样,谁能说自己已能包治百病?如果没有后来人的思考、努力,那医学还有何进步可言?”
这一番大义凛然的话,对众人造成了一个不小的冲击。历代地老师们,有不少因循守旧的人。甚至还有人喜欢留一手。生怕弟子超过自己,这样的弊病,也是造成许多知识、技术失传的原因之一。卫螭不指望、也没能力让全大唐改变这种风气。但他的医学院里,不能有这种习气。
针灸课的教授聂子平对卫螭当先一礼,钦佩的道:“卫祭酒此等胸襟、气魄,确是叫人钦佩,子平也当效仿祭酒大人,对学生倾囊相授。”
“我等也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