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太子道:“我从很小就练习弓马骑射,也是一路血泡过来的,子悦不习弓马,那手,恐怕比我的还要细嫩些。”
说着,摊开手掌,果然一手地老茧,与卫螭一比,还真是粗糙不少。卫螭感觉自己有些想当然了,这厮手上,除了常年握手术刀的手指有茧子之外,还真是比人家细嫩。说来丢人,今天的劳动,人家承乾太子手上都没起水泡,就他手上有,还号称农家子弟呢,惭愧惭愧。
汲着鞋子,监督着那些侍卫修整马踏坏的地方,大妞爷爷和奶奶上前感谢,惶恐道:“小老儿今天真是出门遇上了福星,两位身份如此贵重的人,帮我们挖地,还有那十来位年轻军爷们,真是不知该怎么感谢才好,我们又没什么好东西……”
说着,眼圈一红,开始擦眼泪。面对这种情景,承乾太子显然没什么办法,把目光投向卫螭,那厮当仁不让地站出来,搬出圣人来忽悠人家:“可别这么说,咱老祖宗教导我们,要尊老爱幼,乐于助人。孔圣人不是说过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他们,那都是在实践圣人的话,遵从圣人地指导,这都是应该的!你可别想太多。是不是啊?兄弟们?”
那些侍卫,看看眼圈红红的大妞爷爷和奶奶,还有一脸儿天真站在爷爷、奶奶身后的大妞姐弟,齐声道:“是!”
卫螭满意的笑笑,一脸诚恳地道:“看吧?都是自愿地,闲着也是闲着,主要还是为了遵从圣人教导,当然,能帮上忙大家更开心,两位老人家可别多心,好了,天色已晚,我们先回去了。”
“别忙别忙,也没啥好东西,刚才老婆子回家拎水的时候,给赶做了几个馍馍,不是什么好东西,希望大家别嫌弃,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让大家劳累了一天,不吃过意不去。”
掀开提篮的盖布,果然满满一篮子地馍,大妞奶奶一个人给发了两个。卫螭当先咬了一口,一边吃,一边笑道:“谢谢啊,那咱就不客气了,说实在的,还真饿了,饿的时候,有馍吃,那可是很美的事儿!”
卫螭灿烂真诚的笑容,让大妞奶奶和爷爷都笑了出来,还有大妞姐弟,大妞奶奶甚至笑得露出缺了两颗门牙的牙齿,都很乐和。
“行了,我们回去了,您二老也快回吧,大妞和狗蛋儿估计该饿了,来,兄弟们,牵上马,扛上自个儿的锄头,回卫府去。”
招呼着人,卫螭一边咬馍吃,一边挥手告别,领着人渐渐走远,大妞奶奶擦着眼泪,道:“他爷爷,少爷多好一后生,咱真是赶上好时候了。”
大妞爷爷摸着乱糟糟的胡须,道:“是啊,那小公子也不错,就是腼腆了些,害羞,不过人实在,领着那么一群军爷,把咱家的活儿都给做了,真是不知怎么感谢才好。”
大妞奶奶拉过俩孩子,道:“大妞、狗蛋儿,记住啰,以后有机会,要记得报答他们,知道吗?”
已经懂事的大妞,郑重点头,狗蛋儿似明非明的,也跟着认真点头,俩老欣慰的笑了。
卫螭一路走,一路吃馍,乐呵呵的,把糜子做的馍,全给吃了下去。承乾太子见状,也跟着咬了一口,粗糙、古怪的口感,让他一咽,差点吐出来,不过还是忍着硬吃了下去,卫螭见状呵呵笑,伸手道:“殿下吃不惯,还是给我吧。其实,偶尔吃点儿粗粮,对身体好,咱争取把你咬过的那个吃完,剩下的那个,给我吧!”
承乾太子不好意思的笑笑,点点头,继续吃自己咬过的那个,剩下的给了卫螭,卫螭笑着咬了一口,继续吃,正说着,忽然见路边有个馍被扔了出来。
卫螭脸孔一板,转身走过去,捡起来,拍拍灰收好,道:“糜子馍,确实不好吃,大家不爱吃,我没什么说的,只说一句,大妞奶奶做了这么些馍给我们,是他们全家好多天的口粮,就因为这儿,他们可能要喝好几天的稀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