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陆灿感觉涂药的手顿了下。他下意识抬起头,就见季明泽俯下身子,在距离他很近的位置停下,漆黑的眼睛仿佛深潭,挟着裹着、隐藏着袒露着自己那汪浅浅的倒影。
“陆灿,累了就歇歇,不用逞强。”他认真说。
侧卧的壁灯是为凑单随手买的,灯光呈现出略显老旧的黄色。陆灿神情怔愣,他听过段宇扬说过“你不是小孩子了,没事多想想以后怎么办”,听老毛说过“找个喜欢的工作去上班,别成天无所事事的”,听爸爸说过“你也老大不小,该琢磨琢磨终身大事了,如果想和小段结婚爸给你们办移民手续”。
所有人都在告诉他要往前奔跑,眼前人却对他说:“累了就歇歇,不用逞强。”
陆灿突然觉得某根神经被季明泽的眼神勾了下,勾的意志混乱,心跳加速;勾的所有氧气都变成气泡飘上云端,于是他缺氧了,缺的连行动都不听使唤。
等再回过神时,他正勾着季明泽后颈,唇吻在对方唇畔。
“我、我知道了,我歇歇,”陆灿赶紧松开季明泽,钻进被窝捂住脸,“睡觉。”
那个吻结束后,陆灿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该怎么样怎么样。一是因为现阶段首要任务为弄垮刘冠,他分不出太多心神去思考;二是其实他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为什么去亲季老师。
可能是灯光太暖,气氛太好。也可能是夜里的季老师太动人,没人能抗拒得了大帅哥的诱惑总之,他把那个吻归咎于意乱情迷,归咎于无助情绪下的自控能力失调。
而季明泽看着陆灿佯装出来的和平,挑了挑眉,十分配合地也装作无事发生。
反正猎物已经一头扎进网里,可以慢慢收网。十年都等了,他不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