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签字啊我们不是家属,家属住在乡下,正在往过赶,应该快到了,麻烦您再等等。”
“操他妈的,媛妹儿肯定是被人害死的,你今晚必须给老子个说法,要么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松手!我警告你,再不松手按袭警处理了啊!”
医院,负一层走廊,老毛正在护士站与太平间之间奔波,转头瞥见周彦揪着警察的衣领,赶紧跑过去拦住他,“燕子,放手,你冷静点!”
周彦猩红着一双眼,还是瞪着警察不动。老毛只能硬生生掰下他的手,“你去旁边待会儿哥们儿,我这位小兄弟比较冲动,您担待着点。”
“没关系,我能理解,”警察整理好衣领,“节哀顺变。”
其实老毛的眼睛也没比周彦好多少,被“节哀”两个字触动,他鼻子又是一酸,“您、您抽烟不,我车里有。”
警察严肃拒绝了,并表示等处理完后事,需要大家一起配合做笔录。周彦哑着嗓子吼“做笔录有个屁用,快去查案子!”,老毛赶紧把他拉到一边,边走边继续跟警察道歉。
那头乱成一团,可陆灿坐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什么都听不见。他脑子里反复慢放着凌晨看到秦媛媛时的场景,耳朵嗡鸣,塞满了警车和救护车的呼啸声。
太平间就像一只苍白的纸盒子,狭窄且长。如果说妇产科手术室是生命的来处,那作为生命的归途,这里真的让人喜欢不起来。陆灿实在难以理解——那样生动鲜活的秦媛媛怎么能忍心离开,怎么能安心接受自己躺在这种地方?
在外面待了太久,陆灿思维被冻的有些迟滞。他抬起胳膊想搓搓一直没缓过来的耳朵,张开手掌,“哐当”一声,手机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