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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来得及跟季明泽交代一声,陆灿就被几个男孩子推到足球场中央。他脱掉外套,花两分钟时间热热身,回头一看,原来站着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与此同时,福利院三楼办公区内。

这是陈教授退休的第八个年头,年近六十岁的女人不见老态,反而愈发优雅知性。

她站在窗边,看向操场的方向。如果陆灿此刻抬头,肯定会发现她有些眼熟,“明泽,马上要入冬了,你的伤又难受了吧?”

“我一直坚持锻炼背部肌肉强度,现在除了秋冬和阴雨天会有点麻痒刺痛的感觉,其他时间都很好,不用担心我,”季明泽顿了顿,“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我很好,每天和孩子们待在一起,别提多开心了。”

陈教授似是看够了,摘下花镜坐到办公桌旁,忍不住回忆,“不过我最怀念的还是带高三毕业班那几年,虽然辛苦,但看着学生们一个个考上心仪的学府、走出社会成为国之重器,就觉得这辈子真没白活。尤其是你们班,一个比一个出息,你更是老师的骄傲,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都能拿到状元对了明泽,是不是快到你妈妈忌日了?”

“快了,下月初。”

“哎,其实你能有更好的选择的,要不是”

说到这儿,陈教授又看了眼操场。随即她发现季明泽表情如常,嘴唇却紧紧抿着,展现出一种近乎冷漠的姿态。

高一季明泽母亲病逝后,为了不耽误学习,同时防止这孩子走入歧途,她在他身上花的心思比自己儿子都多,很清楚这是不愿继续听下去的表现。

于是陈教授收回即将出口的话,长长叹了口气。

余音消散在深秋冷肃的天光中,被错过时间、无法南飞的候鸟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