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正德的行为也很古怪,虽然经常迟到,可早朝制度却突然恢复了,正德每日必到,若是忽略朝议的内容的话,众人甚至有一种回到两年前的错觉。
可想起那一场场朝议,朝臣们的心里就满是血泪了,那次诡异的朝会的作风被保持了下来,每次上朝正德都像逼债的一样,逼着他们启奏,不然就是欺君。
这谁受得了啊?虽说天下事都集中在了京城,可能传达到众人手上,需要通过朝议才能定夺的也就那么多。
要是依照以往的惯例,每件事都要反复讨论,经过大大的一番争执之后才能定论,那就算朝会日夜不停地开上几个月,也处理不完。
可现在的做法变了,一件事说完,皇上或者是不置可否的放在一边,或者是当廷就下个基调甚至定论,完全就不给大家留下议论的间隙。
当然,发生议论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却没人感到欣慰,因为一旦发生那种情况,也就意味着有人要被罢官去职了。
被罢官的人当然凄苦,可旁观的也一样兔死狐悲啊,谁知道下一个倒霉的是谁?谁又敢保证倒霉的不是自己?
“这其中,实是有些深意的……”李东阳摇头苦笑,深意,当然有深意了,那个妖孽做的事情,哪一件是无的放矢的?看不出来,只是你一时想不到罢了。
少年人稀奇古怪的念头多一点,总还在人的理解范围之内,比如皇上的稀奇古怪就已经达到了某种境界,一般人都是看不懂的,可终归还算是有迹可循。
但对谢宏,李东阳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虽然经常显得很浅薄,可当这少年老谋深算起来的时候,就连他这个大学士,也要花很长的时间和同等的精力,才能窥的一斑。
“皇上在朝会上看起来是在胡闹,可其实是在干正事……”
“正事?”众人大多都是吃了一惊,只有如杨廷和等几个机敏的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错,天下的政务,难道算不上是正事吗?”
“可是,皇上分明就是……”张升质疑道。
这说法太匪夷所思了,没错,朝议上讨论的都是政务,可皇上都是在极端的时间内就做了决定,或者是当时不置可否,隔天再做决定,这种做法与其说是效率高,还不如说是拿国家大事当儿戏呢。
“张公,仔细想想,李阁老的话是有道理的,皇上的决断,虽然有不少难做定论的,可大多数处理意见却都中规中矩,还有少数别出心裁,却能让人眼前一亮,若说是乱来,未免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