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他才有些放心,原来对方的焰火还是多种颜色混杂在了一起,看来这些工匠还是处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状态,那应该就不要紧了。
可没等他松了这一口气,马上谢宏的眉头就又皱了起来,总兵府得到的竹筹实在太多了。一家所得,几乎就占了总数的三成,跟前面三家加起来都差不多了,若自己想要获胜,只怕会很难了。
所幸的是,不知是见识过了前面几个高水准的表演还是在观望,观众对于接下来的十余家兴趣都是寥寥,尽管其中颇有几个强过大同来人的,可得到的喝彩和竹筹却都极少。谢宏看在眼里,才是略略放下心来。
“最后,是宣府本地的候德坊,名目是:踏虹……”
候德坊在宣府已经成了一道风景,尽管多数人都不看好候德坊的焰火,可期待的人也不少,并且,因为候德坊经常能搞出来一些新鲜花样,就算是不看好的人其实心里也是颇为期待的。
只不过那位主事一报名目,大多数人还是叹了一口气,听着名目,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看的焰火了。以大伙儿颇有些内行的眼光看来,焰火还是越繁复越好看,而繁复与否,听名字就能听个大概了。
踏虹?这是什么?踏在彩虹之上,听起来好像有点韵味,不过这是焰火大会,又不是考校对对联或者写诗,有韵味顶什么用啊?要好看才行。
除非能弄出来跟刚刚总兵府一样的五彩光芒,否则烟花彩虹有什么好看的?可总兵府的那个五彩烟花哪是那么容易弄出来的,就算是宣府人,几十年来也就见过这一次而已。
等曾铮几人将花炮捧出来,然后摆放好之后,众人更是摇头不迭,再没人对候德坊报有期待了。
看看吧,他们的花炮居然是摆在一起的……看了这么半天,就算是外乡来的外行也懂了,摆在一起的就说明花样少,花样少,那就意味着不好看。大伙儿都白期待了,还是将竹筹投给总兵府吧。
当然,也还是有些人没摇头的,沈巡按就是其中之一,老头等了一个晚上,终于等到候德坊出场了,这时兴奋得很,不时起身向西眺望,又时而往楼下看看,甚至连最初时的疑惑都忘记了,满心里都是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的期待。
也难怪沈巡按顾不得理会张鼐,张巡抚这个晚上实在太安静了,就算是总兵府的五彩焰火,也只是短暂的吸引了一下他的注意力,没过多久,他就恢复了那副不时四下张望,却又魂不守舍的样子。
此外,还对候德坊,或者说是谢宏报有期待的就只有他的同伴,和那个一直喧闹不休的外乡少年了。一面叹息声中,他的声音格外引人瞩目,谢宏更是听得清清楚楚。
“踏虹,果然有趣,会是什么新花样呢?”
这次不单是宣府本地人,就连那些外乡人看向这少年的目光也是充满了鄙夷:也不知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傻成这样啊?看了这么半天都没看出来门道,等长大了肯定也是个败家子。
谢宏心里有些疑惑,不过这时他也顾不得多想,因为曾铮已经在点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