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似乎有些惊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所有的讼师行都告诉我国卿院是不可以被诉告的。”
“理论上,确实,国卿院有完全豁免权,不过鄙人相信您既然来诉告,那一定是有道理和信心的。”
“我要诉告国卿院从来不曾提出并通过‘允许女子投票’的提议。”
“原来如此,”李讼师点点头,虽然他表面显得平静,但心里实际已经被对方的要求激起了惊涛骇浪:“您要诉告国卿院没有提出并通过一桩符合您心意的法案,对吧?”
“是的,就是不允许女子投票。”
“是的,我明白。”李讼师又点了点头,略微提高声音问道:“您打算以什么理由提出这个诉告呢?”
“这不是要由你来想的吗?”对方显得十分惊奇:“我又不是讼师,怎么可能知道?”
“哦。”李讼师平静地问道:“余伯父知道您的诉告意图么?”
“知道,我舅舅说挑战国法是李讼师的专长,所以推荐我来您这里。”
“余伯父真是太过夸奖我了。”李讼师终于面露苦笑,虽然是一闪即逝,但到底是一丝苦笑。
“江先生是不是考虑过折衷方案……”考虑到对方的性别和年龄,李讼师认为对方可能只是一时的愤怒,他可以大张旗鼓的闹一通:记者们若是听说有人告国卿院一定会疯狂地扑上来打探消息。李讼师琢磨可以拖长准备时间,闹得天下皆知,让更多的人了解这位年轻女士的心声,设法说服国卿院几个大夫发表一些同情宣言,然后让满意的客户撤诉——李讼师知道如果发起诉告只能得到一个当堂否决,任何一个提刑官都会不假思索地拒绝这种诉告。
“我可以接受国卿院提出并通过允许女子投票的提案。”客户答道:“若是要加上一些限定条件我也可以接受。”
“就是说,您妥协的底线是国卿院提出并且通过一项符合您心意的提案?”
“是的。”
客户等待片刻,见李讼师沉思不语,开口问道:“听说李讼师有意竞选国卿院大夫。”
“这事与您的官司毫无牵连。”李讼师觉得受到了侮辱,对方好像是在暗示自己为了前途而拒绝她的案子,这是对他职业道德的贬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