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有其他更有意思的。”黄乃明看到许平兴致勃勃的样子,就更为自己那顽固不化的父亲遗憾:“许兄知道光吧。”
“光?就是阳光、烛光的光?”
“是啊。”
“这谁会不知道?”
“但你想过光是什么吗?”
“光是什么?”
黄乃明又介绍起对光的最新研究进展,只要一提到科学,对面这位曾把自己打得大败的许平就变得像是小学生一般,果然不出黄乃明所料,他对光的全新理解再次让许平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现在英国对光有两种猜测,一种是微粒说,一种是波动说,前者认为光是许许多多种彩色的粒子,许将军如果有兴趣的话,我推荐你找工匠做一个三棱的琉璃镜,白色的日光可以被分解为七种颜色,这就是不同颜色的光微粒,它们混在一起的时候就是白光……”
“各种颜色混在一起不应该是黑色吗?”
“恰恰相反,微粒说就能解释这个问题,绿色的布,是只反射绿色的光微粒……反射的意思是……没错,红色就是反射红微粒,如果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那么什么颜色的光粒都不反射,就是黑的了,而白,就是所有颜色的光微粒都反射……为什么有的反射、有的不反射我就不知道了。”
许平暗暗打定主意,明天就找人去做黄乃明说的话这个东西:“那不就是说明光是微粒吗?”
“但是任何光都不能推动哪怕再轻的纸张,强光也不能把弱光顶回去,所以还有一种说法是波动说……波动就是说光像是水波一样……”
“真的是太有意思了,居然光可能是微粒,还可能是波纹。”许平听得入迷,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黄乃明一边说,他就一边不由自主地看向桌面上的烛光,这平素见惯的东西现在好像突然变得不同:“难道这个令尊都不感兴趣么?”
“不感兴趣,”黄乃明有些难过地叹息道:“家严其实一向是对新鲜事非常好奇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对科学就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个光到底是微粒还是波纹,我说的时候家严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当时黄乃明翻来覆去地在黄石耳朵边说这件奇事说了好些日子,反复问他父亲到底认为哪一种说法更合理,黄石不给意见黄乃明还不肯放弃,一心想以这个话题为突破口引发父亲对科学关注,所以一定要黄石说到底他倾向那种说法,把黄石吵得头都大了一圈:“家严最后丢下这样几句话:‘我觉得光既是微粒又是波,这叫波粒二相性!到底表现出波动性还是粒子性,取决于你的观测手段!’,我无话可说了。”
许平轻叹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这个回答给黄乃明的感觉就是父亲在说:“不要再说这个话题。”给许平的感觉也是一样,至少在这个问题上,黄石的高大形象有所坍塌,显得太顽固保守而且严重缺乏接受新知识的能力。“人无完人。”许平在心里评价道。
“我也想建一个科学院,”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黄乃明和许平的关系已经十分融洽,他对许平大声说出心中的憧憬:“这个科学院会非常大,要比英国的大上十倍,它会有全球最好的望远镜,最多的实验室,我要竭尽财力去支持它,让学者能够得到最好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