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希望陛下和大将军他老人家笑口常开。”
“那东家就按我说的办,趁着大将军还没到马上把这碑立了,东家是第一个带兵驻守南京的顺将,立碑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吴维一晃手中的折扇,笑道:“要真是东家立下张弘范那样的功劳,这碑反倒不能立了,当然也不用立了。但现在东家明明什么功劳也没有,别人一见就知道是东施效颦,顺王和大将军也只会觉得好笑罢了,他们一想到东家就忍不住笑、放声大笑,那以后当然也不会来找东家的麻烦了,狠不下这份心的。至于说到无耻,这城里的无耻之徒还少么?东家又不是独一份。”
……
确实如郁董所料,现在江北军中众将中许平最看好的就是李成栋,在赶去南京的路上,许平还让李成栋随行,问起他渡江以来的征战经历,最后还问道了对黄得功的安葬问题。
“大将军放心,吾等已经将起厚葬在太平府,”李成栋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摸清了许平的脾胃,立刻答道:“战场是虽是各为其主,但下了战场之后,末将总感到很惭愧,虽然黄将军不识天命,可他是忠臣孝子,末将不是,不是他那样了不起的人。”
“李将军不必如此。”突然收降了这许多明军,许平也不知道该怎么安置他们,不过战争已经告一段落还让他们挂着明朝的军衔有些不像话,许平就把他们一概委任为司马。这段时间表现最抢眼的莫过于李成栋,而且看起来还有些忠义之心,如果不是南明昏聩至此说不定还不会投降。许平心里暗自思量,可以向顺王保举此人为南京节度使,或是继续南征的时候把此人带在身边协助。
抵达南京城外后,郁董急忙赶出来迎接,对于郁董许平一直印象不佳,从一开始这厮就私通顺军,把友军、上司在许平这里卖了个好价钱,以前许平当然希望敌人军中像郁董这样的人越多越好,但同样他也希望自己手下这种人越少越好。
从投降开始,郁董的表现就泯然众人,许平觉得把几万兵马交给这种人简直就是浪费,来南京的路上许平就在考虑对郁董的处置问题,打算仔细检查一番南京的治安情况,如果郁董又出了什么失误的话,许平就打算剥夺他的军权打发他回家养老——这大顺军中不能收留大明遗留的全部酒囊饭袋,适当的裁减无能之辈许平觉得可能还有利于提醒其他降将,让他们兢兢业业地工作。
到城门口前的时候,许平已经准备好了几个问题,打算考量一下郁董的城防部署,看看他对万一出现的或内或外的敌人突袭有何预备。可吸引住许平目光的,不是南京宏伟的城楼,而是一块刚刚竖立起来的高大石碑。
这块石碑是郁董连夜抢修起来的,碑四周的花纹当然来不及雕刻,郁董就让人画了上去。
石碑上整整十个镏金大字:顺上将军郁董灭明于此!
碑顶上挂着红绸垂幅,两侧画着云纹,碑旁还有一个草台架子,郁董解释说他打算在此处修一个凉亭,供参观碑游人仕女休息用。
背后的卫士纷纷发出嗤笑声,许平也不禁莞尔,郁董躬身问道:“要是大将军觉得末将立的这块碑僭越的话,那末将立刻就去拆了。”
“不僭越,不僭越,”许平哈哈大笑起来,他身后的随从也是一片欢声,就连李成栋和他的亲兵们也都跟着哄笑,许平伸手亲热地拍拍郁董的肩膀:“这碑很好,郁司马要好好地修,将来必是游客如云啊。”
身旁哄笑声如潮,许平也乐不可支地进城去了,在城墙上视察军务的时候,心情大好的许平还很热心地指点了郁董诸多考虑不周的地方。
晚上给顺王去信时,许平一边写还在一边笑,他向顺王推荐郁董这个弄臣,说顺王若是有空不妨见见此人,必定能心情大好一扫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