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的两侧被突破防线后,郑芝龙也看不清到底外围的福宁军在干什么,他先是命令军队反击,准备与两翼夹击突入防线的闯军,但面前还有闯军,背靠江水的中央部队无法完成旋转。等过一会儿后,郑芝龙看到三面都是围上来的闯军,才知道大事不妙,失去指挥的部下多半是撤退了,郑芝龙二话不说,三下五除二就把脱了个赤条精精,一猛子就向身后的汉水里扎去。
这时刘香急得是满头大汗,他一扭头不见了郑芝龙的身影,连忙回头向水里看去,看见一条白流正快速地窜向对岸,气得刘香指着那条人形大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跑得了吗你?”
此时闯营已经有部分士兵或扎木筏,或用在江边搜到的渔船渡河,刘香看到对面已经有一批打着闯营旗号的骑兵登陆了。
“听我号令,全军突围!”刘香接过指挥权,命令全军向前突击,口中大声呼喝着:“兄弟们杀啊,冲过去就各自逃生吧。”
刘香觉得闯军既然让骑兵渡河追击,那河这边可能没有多少能用来追击福宁军的骑兵部队了,而且闯军既然从两侧攻击,他希望中央的闯军战线会因此变得薄弱一些。正如郑芝龙说说,谷城这里的闯军只有三营一万五千人,昨天夜袭福宁军估计也很疲劳了,而且现在数万福宁军溃散,刘香猜测不少闯军也因此散开四下追击溃兵,所以如果能杀出一条血路,说不定就能死里逃生。
困兽犹斗的福宁军猛烈地冲击着闯军的中央战线和左翼的结合部,不愿意无谓损失的李定国先下令放开一个口子放部分明军通过,等明军争先拥挤着从这个缺口逃生时又突然反击将其关闭,前面的明军不管不顾地继续逃窜,而后面的则在绝望中放下武器投降。
冲过去的明军也没能逃多远,很快就又被闯军四下围住。
“真是胜之不武。”李定国已经没有了继续指挥的欲望,就命令参谋们道:“你们继续指挥剿灭残敌,我回营去睡一会儿。”
一夜没睡的李定国回到谷城就直奔自己的营房,沾到枕头就睡着了。小睡了一个时辰醒来后,李定国先用了点心和茶,才让部下进来汇报战果,得知肇庆总兵刘香被生擒活捉。
“肇庆总兵?这草包怎么没带肇庆兵来?”李定国听说没捉到福宁南路副将郑芝龙,心里有点遗憾,不过战果还是很显著的,四万援楚的福宁军,至此已是逃散一空。
刘香被五花大绑地拉进营中,衣服都被扯破,脸上全是乌青和红肿。
“这疯狗!”一个闯军士兵指着刘香骂道:“把他按在地上时,他还咬伤了一个兄弟的小腿。”
而刘香只是把下巴高高翘起,仰头看着帐篷顶任凭李定国的部下如何呵斥就是一言不发。
正在这时,第二骑兵队的队官兴冲冲地撩门而入,对李定国大声报告道:“大人,卑职捉到郑芝龙了。”
像个雕像似的刘香听到这话全身一震,也猛的回头向门口望去,几个第二骑兵队的士兵已经把湿漉漉地郑芝龙牵了进来,后者仍是一丝不挂,头发上、胡须上的水还没有干。
“儿郎们过河之后,看这厮岁数最大、胡子最长,别人都不管就先拿他,捉到之后他还自称是湖广的渔民,可是一嘴的闽腔,儿郎们都没听懂就把他给卑职带来了,卑职费了好大气力才听明白他原来是在说自己是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