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荀彧这话,曹昂没做多想,立即就点头同意,司马懿则是目光一动,瞟了荀彧和曹丕一眼,心中有些疑惑,做贼心虚的曹丕却是心头一跳,暗道:“荀彧为什么要举荐司马懿随我同去迎接玄德公?是有意还是无意?难道荀叔父已经察觉什么了?不行,看来以后我的行事必须更小心了。”
鉴于刘皇叔这次行军速度极快,为了提早做好准备,曹丕与司马懿当天就领着一队曹军将士出城西进,携带着一批珍贵礼品和猪羊美酒前往百里之外迎接刘皇叔的增援大军,出发时,曹昂与荀彧等人亲自将曹丕队伍送出长安城门,在城门处,荀彧还握着司马懿的手叮嘱道:“仲达,二公子是首次担当重任,你要多帮着他一些,常随他的左右,事事都要关心,别误了。”
说着,荀彧还用力捏了捏司马懿的手,司马懿听出荀彧的弦外之音,心领神会的点头之余,心中难免狐疑大生,暗道:“常随他的左右,事事都要关心?这摆明了是要我暗中监视二公子啊,到底出什么事了?啊,难道?!”
想到这点,司马懿悄悄露出了一点微笑,点头说道:“文若先生请放心,懿明白。”
当天潼关还传来了一个消息,说是钟繇队伍在张郃的出兵接应下,已然撤回了潼关城中,又禀报说钟繇的四千守军撤回潼关的不到八百人,张郃在接应钟繇时也遭到徐州军赵云队伍追击,好在张郃队伍及时发现了企图抄小道迂回包抄的徐州军奇兵,分兵在险要处挡住了徐州军的偷袭队伍,损兵五百余人后顺利退回潼关,无法切断曹军归路的赵云队伍也只追到了湖县以西就暂时驻步,没有就势杀到潼关城下,估计是想等主力抵达后再合兵西进。
留给曹军的时间已然不多,在徐州军数日内就将兵抵潼关的情况下,曹昂只得赶紧又派人向曹丕和司马懿通知此事,要求曹丕和司马懿尽快将皇叔军领到长安,以便合力抗陶。不过还好,皇叔军这次来得极快,始终保持着日行八十里急行军速度,所以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曹丕和司马懿率领的礼仪队就在长安以西的槐里一带迎来了皇叔军队伍,并且在当天傍晚时与亲自率军前来救援的刘皇叔见了面。
在吹吹打打的礼乐声中与刘皇叔见了面,曹丕和司马懿自然少不得代表曹昂向刘皇叔千恩万谢,说一些感激不尽之类的废话套话,刘皇叔也万分惭愧的向曹丕等人道罪,说自己本该早到长安,但因为山洪突然爆发切断粮道,使自军无法按时抵达,向曹军盟友一再道歉,然后才向曹丕和司马懿引见了庞统、张飞和王平等人,接着又说了一大通废话,最后才携手进到曹军队伍搭建的大帐,在饿殍遍野的关中土地上举行隆重酒宴。
宴会期间,曹丕才向刘皇叔禀报了潼关军情,敬请刘皇叔尽快赶到长安与曹军会师联手,刘皇叔也立即传令全军,要求全军将士次日再次加快行军速度,务必要在第二天的日落前赶到百里外的长安城下,曹丕和司马懿大喜,忙向刘皇叔再三道谢,与刘皇叔等人尽欢而散。
酒席在二更时散了,但曹丕和司马懿的正事才刚刚开始,二更半时,确认了与自己同帐而眠的司马懿已然睡熟,曹丕便摄手摄脚的出了寝帐,又连夜摸向了刘皇叔的中军行帐求见。被刘皇叔的卫士领进寝帐后,曹丕又惊喜的发现,刘皇叔与庞统竟然都在帐中,曹丕赶紧行礼,笑道:“不想庞军师也还没睡,深夜打扰,真是抱歉之至。”
“二公子今日在席上几次对主公与统使眼色,统那敢睡?”庞统笑笑,又问道:“怎么?二公子,大公子那位心腹司马懿,是来监视你的?”
“可能是,还不确认。”曹丕如实答道:“是荀文若建议兄长把司马懿安插到了丕的身便,丕一直在担心荀文若已经发现了什么,却又不知道那里露出了破绽,不得不小心行事。”
“丕公子谨慎得对。”刘皇叔点头,又问道:“丕公子,你自告奋勇代替令兄前来迎接我军,又在深夜造访,莫非是有什么紧急之事?”
“不瞒玄德公,丕是为求计而来。”曹丕倒也坦白,先是介绍了曹昂与曹军老臣冲突不断的大概情况,又说了曹昂为了亲自领兵迎战徐州军与曹军老臣矛盾激化一事,最后才向刘皇叔和庞统拱手说道:“皇叔,士元公,丕知道兄长他想忘却父仇,率众降陶,也知道我军老臣对兄长的暗藏降意万分不满,已然生出废立之心,为了父亲留下的基业不毁在兄长手里,丕决意暗中推动废立之事,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入手,万望皇叔与庞军师不吝赐教,助丕一臂之力,他日得遂夙愿,丕定当厚报。”
听到曹军内部矛盾激化的消息,仁义无双的刘皇叔难免是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转向庞统说道:“军师,我等远来救援曹昂,不想曹昂公子却有降陶之意,事关重大,丕公子又如此诚恳,屡屡暗助我军,军师若有妙计,不妨就献与丕公子吧。”
庞统眨巴着绿豆小眼盘算,很快说道:“此事不难,就是不知道丕公子想在何时行事?是在破陶之前,还是在破陶之后?”
“时不与我,只能在破陶之前。”曹丕赶紧答道:“丕仔细思量,觉得若是在破陶之后动手,届时兄长占有退陶之功,声望大涨,与我军老臣之间的矛盾也会缓解,成功可能太小。惟有在破陶之前行事,方有把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