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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越的借口算是合情合理,但是蒯越那种吞吞吐吐的语气却是让黄祖疑心大生,狐疑之下,黄祖干脆直接问道:“异度,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和你的交情可是不只十年二十年,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当年你到了江夏贼窝招降陈生张虎的时候,身在敌营仍然从容镇定,谈笑风生,陈生和张虎后来把你佩服得要死,怎么今天说话吞吞吐吐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如果不故意吞吞吐吐,只怕你就直接上当了。”

蒯越心中嘀咕,嘴里却不肯吭声,还把脑袋垂下,露出了心虚神态。黄祖见了蒯越这副神情,心中顿觉不妙,仔细一盘算后,黄祖醒悟了过来,忙压低声音说道:“异度,你说实话,主公是不是已经……?你来这里召我去见主公,也不是主公的命令,是刘琦的意思?”

蒯越不答,还把脑袋扭开,忽然反问道:“中卢的守军,你是故意抽空的吧?”

“什么?”黄祖先是一楞,然后立即明白了过来,用手指虚点着蒯越,笑道:“好你个蒯异度,你刚才是故意露出破绽让我看破的对不对?否则以你的本事,你和我的交情,真想替刘琦骗我和射儿去送死,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蒯越苦笑,还是不肯说话,黄祖则放声大笑,一巴掌拍在了蒯越的肩膀上,肆无忌惮的大声笑道:“异度,你救了我和射儿一命,我自然会报答你,别回去了,就留在这里,我带你去请功。放心,你在中卢的宗族亲眷,不会有危险。”

“那我在襄阳城里的家眷怎么办?”蒯越反问——蒯越是聪明人,知道徐州军渡河当天就立即分兵攻打无关紧要的中卢小城,目标肯定不是为了把自己的宗族杀光宰绝,所以蒯越根本用不着为那些宗族亲眷担心。

“我马上派人去保护,担保他们不会有任何问题。”黄祖想都不想就答道。

蒯越点点头,然后叹道:“老黄啊,我算是被你给坑苦了,你如果不故意把中卢献给陶太尉,我又何至于在老主公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做出这样的事?”

“可我也救了你的荣华富贵,官职爵位,救了你在荆州的万倾良田和万贯家产不是?”黄祖放肆的大笑,然后又一拍蒯越的肩膀,笑道:“别楞着了,老哥我今天害了你一次,这次算我向你赔罪,书信你来写,送信请功的机会你和射儿平分,足够你将功赎罪,升官封爵了。”

……

蔡瑁这边,虽说刘琦是让蒯良遣使出城,到水师大营与蔡瑁兄弟联系,骗蔡家兄弟回城送死,但蒯良却觉得仅派使者去与蔡瑁兄弟联系,蔡瑁兄弟未必就肯相信刘表会同时把他们三兄弟召回城内,所以蒯良干脆亲自出了襄阳东门,持书赶往水师营寨去见蔡瑁兄弟。而蔡瑁因为蒯良将女儿嫁给了刘琦的缘故,与蒯良是早就已经反目成仇了的,闻得蒯良在夜间亲来自军营寨,惊奇之下蔡瑁也不敢怠慢,赶紧领了蔡陨和蔡中立即接见蒯良,双方在蔡瑁的中军大帐中见面。

见面后,蒯良以刘表口谕的名义,开门见山的要求蔡瑁、蔡陨、蔡中三兄弟返回襄阳城内去与刘表见面,还说事情十万火急,要求蔡瑁兄弟立即起程。可惜蔡瑁兄弟也不是傻子,听了蒯良转达的刘表命令后,蔡瑁立即疑心大起,向蒯良问道:“子柔先生,这事不对吧?张允、蔡和带着一半水师去了夏口,剩下的襄阳水师由我们三兄弟共掌,三兄弟一起回城,水师群龙无首,敌人如果突然来攻,如何抵挡?主公也是精通兵事之人,如何能下如此命令?”

“果然,同时骗三兄弟回城,蔡瑁必然会生疑,只骗一两个回去又没用,蔡家兄弟只要有一人不能拿下,就马上后患无穷。”蒯良在心里悄悄叹息了一声,然后尽力而为的说道:“德珪将军言之有理,主公在同时宣召三位将军回城时,确实是万分为难,但事情紧急,主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请三位将军暂将水师移交给心腹之人掌管,与我速速回城。也请三位将军放心,时间肯定不会太长。”

蒯良越是这么说,蔡家兄弟当然也就越不敢掉以轻心,当下蔡瑁又问道:“那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子柔先生还请明言,不然的话,我们不敢冒这个险擅离职守。”

“这……”蒯良犹豫了一下,索性说道:“不瞒蔡将军,主公快不行了,召三位将军回城,就是为了交代遗嘱,托付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