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徐州军在后面砍杀不止,樊城守军上上下下都是无心恋战,争先恐后只是逃往码头上船,自相推搡践踏,死者众多,纷纷上船后船只又严重超载,压得战船行动缓慢无法有序撤退,徐州军又抢占了樊城的南城高地,以弓箭乱射码头上拥挤成团的荆州队伍,更增荆州队伍的混乱伤亡,结果樊城的一万守军只有不到一半队伍逃过汉水,余者不是投降就是被歼,气得在南岸观战的刘琦拔剑砍石,又大骂了一次黄祖和蔡瑁无能。
刘琦暴跳如雷,殊不知此刻战船上的黄祖更在暴跳如雷,很不讲义气的带着儿子和亲兵队伍率先逃上战船后,黄祖与蔡瑁刚一见面,蔡瑁便把自己姐姐偷听来的刘琦言语告诉给了黄祖,黄祖怒不可遏,也是拔剑斩舷,大骂道:“黄口小儿!老子给你爹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竟然敢如此辱骂刻薄于我!你爹还活着,你都敢这样,等你爹死了,你还不把老子的皮给剥了?”
“老将军休要动怒。”蔡瑁好心好意的劝道:“或许大公子只是无心之语,等大公子继位后,也许比姐丈更加的善待和重用老将军,老将军不必在意。”
“这样的话,你自己信吗?”黄祖老将军打仗的本领虽然确实有些欠缺,但是人际关系方面却不是笨人,斜了蔡瑁一眼反问了一句后,黄祖又压低了声音,问道:“德珪,主公立刘琦为嫡,你就不怕他继位后找你清算新帐老帐?你和刘琦的关系,好象比我和刘琦的关系恶劣百倍不止啊?”
“怕,当然怕。”蔡瑁坦然承认,然后又叹道:“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姐丈他已经指定了刘琦继位,我再害怕又有什么用?”
“你真没办法?”黄祖笑了起来,低声说道:“据我所知,德珪你和明武公的面前红人杨宏杨仲明,关系可不一般啊。还有,我还听说,陶公军中的少年新锐杨证杨淮清,对你也是执晚辈礼,有他们在,你还用得着害怕刘琦?”
“彼此彼此。”蔡瑁也是微笑,低声说道:“黄老将军你的同族晚辈里,还不是有一位千金直接就嫁给了明武公?有这层关系,老将军你又用得着害怕大公子?”
黄祖会意笑了,盘算了半晌后,黄祖忽然问道:“主公的病怎么样了?好转些没有?”
“更严重了。”蔡瑁答道:“听医官说,姐丈是忧虑成疾,如果战局能够好转,姐丈的病情或许也能好转,可如果战局再这么恶化下去,姐丈的病,或许就……”
黄祖沉默了,又盘算了片刻,黄祖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德珪,有时候大公子为了个人私利,或许会向主公隐瞒战情,我们这些荆州忠臣,却不能仅仅只是考虑自己,主公的继室是你的姐姐,你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主母,要时常向主公禀报荆州战况,不要让大公子欺瞒了主公?”
蔡瑁的眼睛一亮,会意笑道:“老将军放心,大公子他瞒不了姐丈。”
第四百二十九章 众叛亲离
因为刘表还活着,黄祖、蔡瑁与刘琦彼此之间再是互相不满,也没有立即的翻脸成仇,只是彼此都把对对方的不满怨恨深藏心底,等待将来有机会时再老帐新帐一起清算,所以黄祖撤回了汉水南岸后,刘琦没有追究黄祖撤退行动指挥不力的责任,黄祖也没纠缠刘琦此前拒绝自己撤过汉水这件事,心照不宣的暂时相安无事。
黄祖也撤过了汉水,荆州军在汉水北岸再没有了一块立足之地,摆在荆州军面前的最大难题,也就是如何守住汉水这条防线了。刘琦和蒯家兄弟通过斥候侦察判断,一致认定徐州军很可能选择在襄阳以西的汉水上游渡河,便布置了两个防御战术,一是命令黄祖率军屯驻襄阳西部的阿头山,全力防备徐州军从山下水缓处渡河,二是命令蔡瑁把水师一分为二,一部屯驻襄阳城外的水寨,防范徐州军的渡船从淯水转入汉水,一部西进到襄阳以西汉水南岸的山都城外屯扎,以便随时顺流而下,攻击徐州军的浮桥或者渡船。
黄祖一声不吭的接过了刘琦的命令,因为刘琦又把襄阳战场上一半的陆地兵力一万六千余人交给了黄祖,黄祖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抓住兵权的机会。不愿分散手中力量的蔡瑁却坚决不肯领命,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向刘琦开炮,“大公子,你到底会不会打仗?水战最忌分兵的道理,你不懂也就算了,袁术军的陈芬水师是怎么全军覆没的,你总该听说过吧?如果陶贼在上游修建了一道水栅,我们的水师岂不是要被敌人给各个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