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弟杨证,我恩师杨仲明的长子。”刘琦回答的声音有些失魂落魄,又惊讶说道:“怎么可能是他?他不是在襄阳失踪了么?怎么会来到了这里?还有老兵油子李郎,他怎么也在这里?”
被徐州盾牌兵保护着下山的确实是杨证和李郎,不过杨证当然也不会傻到真的走下山来与刘琦见礼问候,到了山腰处就停下了脚步,徐州士兵用盾牌严密保护住了杨证后,又有一名徐州士兵打着白旗下山,来到了荆州队伍的近处,把一个小袋子远远的抛到了荆州队伍近前,大叫道:“刘琦公子,这是杨证杨公子还你的东西!请收下!”
说完了,那徐州士兵掉头就走,迅速逃回了山腰,荆州士兵未得命令也没追击,只是将那个布袋拣起呈到了刘琦的面前,刘琦满头雾水的接过,打开一看时,刘琦顿时又傻了眼睛,原来布袋中装的不是其他物件,正是刘琦三个多月前在襄阳与杨证一起喝花酒时丢失的身份令牌!除了这道令牌外,刘琦还在布袋中发现了一道手令,再仔细一看那道手令内容时,刘琦的眼睛差点就瞪出眼眶了,脱口惊叫道:“我何时写过这道手令?!”
话音未落,脑袋其实很聪明的刘琦忽然醒悟了过来,一些深藏在心中的疑问顿时迎刃而解,整个人也顿时暴跳如雷了起来,拍马冲到了杨证正面,隔着一百多步用马鞭指着杨证狂吼,“匹夫!三个月前在襄阳,你是故意诈我笔迹?!”
“不错。”杨证在盾后点头,态度恭敬的大声说道:“兄长恕罪,在襄阳的时候,小弟确实是故意诈你笔迹。小弟不才,从小就精于书法,不管什么样的笔迹,小弟只要看过一遍就能模仿出来,这道手令确实小弟仿造兄长的笔迹伪造,还有桥叔父送给袁胤的那道你的亲笔书信,也是小弟仿造,甚至就连骗得你的前锋队伍不敢轻进的鲁都督书信,还有桥叔父给你那道废稿书信,也都是小弟的仿造!”
刘琦气得都在浑身发抖了,如果不是杨证身边还有一些徐州士兵举着弓箭时刻准备放箭,刘琦几乎就想冲上去和该死师弟拼命!所以喘了几口粗气后,刘琦立即破口大骂了一起来,“无耻匹夫!鼠辈!”
“兄长恕罪,小弟想反问兄长一句。”杨证慢条斯理的大声问道:“如果伪书用计也是无耻,宵小鼠辈,那么突然毁盟偷袭盟友,那又算是什么辈?”
刘琦语塞,杨证又大声说道:“兄长,你是不是很奇怪?小弟上次与你见面时身在襄阳,现在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柴桑战场?我是怎么穿过你的千里封锁来到这里的?为什么你的身份令牌,会在我的手里?我又是怎么提前知道你准备偷袭柴桑的?兄长如果有兴趣,小弟愿意对你一一说明,绝无半点隐瞒!”
“说!”刘琦大吼,咬牙切齿。
“谨遵兄长之命。”杨证点头,然后清清了嗓子,喝了一口李郎带来的饮水,这才不紧不慢的大声说道:“师兄,其实你的偷袭计划十分完美和隐蔽,小弟在出使襄阳前,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准备偷袭柴桑,甚至就是有人无意中在我面前说起你的队伍在夏口举行实战演练时,我都没有猜到你是在准备偷袭柴桑。但很可惜,因为你的小心谨慎,画蛇添足的欲盖弥彰,这才让我看出了你的真正目的。”
说着,杨证把自己是如何分析出刘琦准备偷袭柴桑的经过介绍了一遍,介绍得还十分仔细,把自己当时的分析推理都详详细细说了,然后杨证又告诉了刘琦,自己其实早在喝着花酒时,就已经拿定了准备亲自送信到柴桑告急的主意,甚至还盘算好了如何突破荆州军汉水封锁的计策,所以自己这才先诈了刘琦的笔迹,然后故意把刘琦灌醉,乘机在马车上偷了刘琦的身份令牌做为信物,骗得荆州军队一路放行。
听了杨证这番介绍,刘琦已经不是气得全身发抖了,而是气得手脚冰凉了,杨证却神色如常,又大声说道:“兄长,我想有一点你非常奇怪,当时我是怎么过夏口这一关的?当时的夏口早已是全面戒严,不许任何民间船只通过航道,当时的夏口军队中,又有一大半不归你的统属,根本不认你的手令和令牌,我乘着民船,是怎么通过夏口的?”
“那你是怎么过的?!”刘琦铁青着脸大吼问道。
“你别怪老将军。”杨证很讲义气的没有出卖那名江夏将领的姓名,还替那名江夏将领开脱道:“其实他也已经明白他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所以这些天来在攻城战事中,老将军他常常身先士卒亲自攻城,还用他的神箭射死了我军多名将士,他只是无心之失,见了你的手令和令牌后信以为真,就亲自送了我乘的民船通过夏口,所作所为也是因为他对兄长你忠心耿耿,还请兄长务必要宽恕于他。”
听了杨证这番当着和尚骂秃驴的话,刘琦立即怒容满面,扭头怒视背后的黄忠,黄忠则是万分惊讶,忙冲杨证大喊问道:“那边的小子,你是不是在说我?!”
杨证当然不会蠢到去回答黄忠的问话,只是大声叹了口气,然后才语气的说道:“兄长,不管你信不信,其实小弟从始至终,都在内心对你万分尊敬,不仅因为你是父亲的得意门生,也因为你在逆境中的奋发,还有你的天赋与聪明,只得父亲他老人家的区区数日指点,就能做到这一地步,实在难得。但很可惜,兄长,你步入了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