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儿不可胡说八道!”还好,那中年贵妇立即呵斥道:“他是人,我们也是人,人不能吃人肉,我们怎么能吃他的肉?”
“孩儿没有胡说八道。”那小男孩十分认真的说道:“孩儿听说,当年吕布兵犯兖州时,父亲军中缺粮,程尚书为了让父亲的军队吃饱,就做了人肉脯送到军中,解决了父亲的粮荒。现在我们断粮了,这个冀州贼兵白白胖胖,正好用来煮汤。”
“果然是曹贼的孽种!”陶副主任心中一凛,然后又猛的一惊,“植儿?难道是曹植?!想不到这小子这么狠!”
“不行。”还好,那中年贵妇断然拒绝了曹植的建议,摇头说道:“当年以人肉为军粮的事,你父亲后来也是无比后悔,说以后不管多难,都绝不能再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了,我们不能违背你父亲的命令。”
曹植母子对答的时候,那少女一直在看着陶副主任,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似乎也有些垂涎陶副主任的一身细皮嫩肉,陶副主任则是全身颤抖,战栗得象是秋风的枯叶——这次可不是装的了,陶副主任并不介意让美女吃自己的某些细胞,却绝不愿意让人吃自己的肉!而那少女见了陶副主任这副怂样,遗传下来的多疑心思也终于消失,但还是又白了陶副主任一眼,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怕成这样!你的脏肉就算送本姑娘吃,本姑娘还嫌臭!”
值得陶副主任庆幸的是,尽管曹植一再要求将自己宰了煮汤,但是那名中年贵妇就是说什么都不肯答应,同时那名拿住了陶副主任的年青曹将也开口反对,道:“四公子如果真想吃人肉,末将到灃水河里去捞就是了,适才末将到河边捞鱼时,曾经见过两具死尸从上游飘下,既然冀州军在上游吃了大败仗,想来河中还会有尸体陆续飘来,公子实在想要,末将随时可以去捞。这个冀州兵是我们的俘虏,吃了他,以后还有谁敢向我们投降?”
曹植终于闭嘴了,也没理会那年青曹将,只是把脸扭到一旁,侧脸上神情甚是不善,似乎对那年青曹将早怀不满。而那年青曹将也没继续理会曹植,只是转向陶副主任问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们是曹丞相的麾下兵马,既然你是冀州的士兵,那我问你,你可知道我军前天晚上吃了败仗的消息?”
“知道。”陶副主任赶紧点头,答道:“昨天正午仆射为了鼓舞士气,已经把孟德公惨败的消息传遍了全军,所以小人知道。”
“那你可知道我们主公曹丞相的消息?”那年青曹将赶紧问道。
“对,你知不知道我父亲的下落?”那美貌少女也赶紧问道:“你知道他的队伍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曹贼的长女,曹清。”早把曹老大女儿情况摸得通透的陶副主任心里恍然,忙又点头哈腰的答道:“知道,知道,仆射大人曾经公布过,说孟德公强渡过了灃水,往西北方向的犨城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孟德公的队伍现在该到鲁阳了。”
“父亲去了叶城?!”曹清顿时花容失色,惊叫道:“糟了,我们还以为父亲回了汝南,这下子方向全反了。”
“姐,你怎么轻信一个冀州贼兵的话?”曹植不满的说道:“父亲怎么可能扔下我们不管,自己撤往犨城、鲁阳?这个贼子肯定在说谎,杀了他!”
“这位公子,我们好象一直无冤无仇吧?”曾经无耻剽窃过曹植名句的陶副主任苦笑,道:“既然无冤无仇,小人为什么要骗你?再说了,小人骗你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当然是骗我们回去送死,让你有机会逃命了。”曹植冷笑,奸狠的模样象足了当年城下的曹老大,也让与曹植长兄曹昂十分熟识的陶副主任万分纳闷,象曹昂那么孝顺忠厚的兄长,怎么会有曹植这么阴狠刁毒的弟弟?世上有这么反差巨大的兄弟吗?——当然了,好象是有。
算是陶副主任的运气,曹植虽然阴毒却做不了主,能做主的曹老大元配丁夫人也不是好杀之人,与曹清和另一名中年贵妇低声商量了几句后,很快就下令让人把陶副主任押到远处暂时看管,自己们则凑在一起低声商量下一步如何行动。几个头盔还架在火上煮着什么,又饿又累的陶副主任闻到食物煮熟的香味,肠胃抽搐得很是厉害,却不敢开口恳求吃食——这支曹军残兵饿得都要吃人肉了,自己还开口恳求食物,不是找死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