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陶副主任已然下定了决心,陈登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立即呈上了经过挑选汇总的敌情报告。在这份报告上,徐州细作已然大致摸清了曹军在兖州南线的布防情况,探明曹军在南线大约有两万左右的军队,以山阳郡治昌邑为防线核心,精兵强将都部署在昌邑一带,辅兵与二线军队守卫金乡、梁丘与武唐亭等地,与昌邑守军最近的仍然是定陶的刘岱队伍,昌邑北面东平一带则是由曹军大将车胄守卫,两地兵马能为夏侯渊队伍提供援助的可能都不是很大。
“从曹贼在南线的战术部署来看,曹贼的南线守卫战术很清晰。”陈登分析道:“那就是坚守昌邑重镇,扼住我军北上和西进的咽喉,使我军只能拔掉昌邑这颗钉子才能放心的北上或者西进。这也是一个很聪明的战术选择,曹贼的兖州南线和徐州一样,都是地势开阔易攻难守,分散兵力守卫各城各地只会给我军各个击破的机会,集中力量于一点,却可以起到牵制我军主力的作用,所以主公这次北上伐曹,昌邑这场恶战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了。”
“昌邑的城防图弄到没有?”陶副主任又问道。
“弄到了。”陈登赶紧在公文中翻出昌邑城池地图,又解释道:“这是我军细作偷画而成,地形基本准确,但守军如何布防因为无法潜入曹军内部,所以没办法刺探仔细。除此之外,我军细作还详细标注了昌邑城内的水井数量与位置,主公可请精通水文之人,凭此分析出昌邑周边的地下水脉情况,以便在必要时发起地道攻城。”
“元龙果然细心。”
陶副主任赞了一句,低头又去细看昌邑城池地图时,贾老毒物却开口了,道:“主公,诩虽然没有到过昌邑,但早闻当年吕布大闹兖州时,吕布曾经凭借昌邑力抗袁绍与曹操的联军多日,由此可见,昌邑城池绝对不是那么容易拿下,主公若是不想在攻城战中损耗太多兵力与时间,昌邑这场大战,主公最好还是多在野战中做做文章。”
“文和先生想要诱敌出城?”陈登接过话头,苦笑说道:“但这一次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曹贼主力正与袁绍主力对峙于仓亭,虽然无暇分兵来救昌邑,却也九成九已经给夏侯渊下达了死守昌邑严禁出战的命令。此外,主公入城时刚收到的消息,曹贼又派了颖川名士徐庶为夏侯渊参军,赶到了昌邑辅助夏侯渊守城,这可是一个连荀彧叔侄和郭嘉都忌惮三分的狠角色,想让他中计出城,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徐庶也是人,也会犯错误,即便有他的辅佐,我军未必就没有机会把夏侯渊诱出城池决战。”贾老毒物微笑回答——虽说这个回答有些狂妄,在这世上有资格这么狂妄评价徐庶的人也不是很多,贾老毒物却绝对要占其中之一。
“文和先生此言,正合我意,徐庶再是聪明多智,也不可能一点错误不犯。”陶副主任也不是很忌讳只干翻过曹仁一次的徐庶,索性连昌邑城防图都懒得看了,放下地图向贾老毒物问道:“不知文和先生可有妙计,将夏侯渊队伍诱出城池决战?”
“具体如何将夏侯渊诱出城池,这点需到昌邑城下随机应变。”贾老毒物答道:“但我军只要抓住曹军上下的一个心思大做文章,将夏侯渊队伍诱出城池就不是难事。”
“曹军上下的什么心思?”陶副主任追问道。
“当然是曹军上下认为我军不会真的全力攻打昌邑这个侥幸心思。”贾老毒物微笑说道:“前番官渡之战,我军为保存实力,包围昌邑后始终没有发起一次真正攻城,此番仓亭再战,我军再次出兵昌邑,曹军队伍定然期盼我军故技重施,对昌邑围而不攻,出兵只是敷衍袁绍,主公只要抓住曹军的这个侥幸心思布置假象,再故意露出一些破绽,夏侯渊与徐庶就是想不中计都难。”
“文和先生此计大妙。”陶副主任鼓掌大喜,笑道:“是人都知道我们徐州军队不做亏本买卖,这一次我们就算下定了决心吃亏上当蚀老本,曹贼队伍上下也必然怀疑我军只是敷衍袁绍了事,不是真的去打昌邑。”
大笑过后,陶副主任又与贾老毒物等人商量起如何布置假象,很快就决定暂不动用南征归来的徐州精锐队伍,只出动养精蓄锐已久的北线队伍攻打昌邑,如此一来,既可以让南征队伍得到充足的时间休息,也可以让曹军队更加认定徐州军队只是敷衍了事,没有真正拿下昌邑的决心。
除此之外,贾老毒物又建议陶副主任动用夏侯涓与夏侯渊这层关系,故意让夏侯涓写一道书信给夏侯渊,说一些家长里短之类问安话,然后派徐州官员正式递送到夏侯渊面前,让夏侯渊认为这是徐州军队故意发出的善意信号,出兵昌邑只是敷衍袁绍了事,陶副主任从之,立即安排女秘书郭嬛去办这事。
恰在此时,曹老大亲自派来与陶副主任联络的使者王则也抵达了彭城,陶副主任闻讯大喜,当即决定利用这个机会直接向曹军释放善意信号,贾老毒物却立即提出反对,建议道:“主公在王则面前要态度强硬一些,曹操多疑,若主公善待他的使者,曹操必然怀疑主公是虚而实之不安好心,反倒更加担心我军是真正出兵。所以主公务必要在王则面前以言语威胁恐吓,还有提出换回人质,方便我军与曹军决战,如此一来,曹贼才会相信主公是在虚张声势,出兵昌邑不过敷衍袁绍,对南线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