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时,陈芬率领的袁术军水师主力终于抵达了仓头圩水面,让袁术军水师上下面如土色的是,四十余条徐州战船不仅连成了一个巨大的‘凸’字横排,横排船队还已经建起了五道浮桥与水栅,密密麻麻的木头紧钉河底,顶端以铁锁相连,小船通过尚且万分艰难,就更别说满载军械士兵大型战船了。
借着越来越明的天色观察左右两岸,陈芬与张英等水师将领的脸色难免更是精彩了,濡须水两岸早已有大量的徐州士兵严阵以待,其中还有众多江东罕见的铁甲骑兵,岸上地势高处,也已经布置了难以数计的攻城襄阳炮,时刻待命,也时刻可以发出可以让袁术军水师战船船毁人亡的巨型石弹,陶副主任的邪恶帅旗在东岸迎风飘荡,徐州将士的张狂大笑也在濡须水两岸回荡不休,上上下下都是志得意满到了极点。
“大都督,陶贼遣使招降!”
“乱箭射回!”
果断拒绝了陶副主任的好意招降后,对小袁三公忠心耿耿的陈芬只稍一思索,很快就命令士兵准备五十条快船,满载木柴茅草等引火之物,泼上火油硫磺等引火之物,然后安排敢死死士驾驶这些火船去冲徐州船队,妄图以烈火烧开连在一起的徐州船队,为自军队伍打开逃命道路。
老将陈芬的突破战术当然对症,美周郎也是用这招大破的曹老大,奈何两个重要因素却注定了陈芬这个战术不可能成功,一是风向,初夏的东南风向对位居西北的陈芬军火船严重不利,二是襄阳炮,可以将三百多斤重的石弹打出近五百步的襄阳炮,在历史上除了以攻破襄阳坚城而得名外,其实还有着一个对汉民族而言心如刀绞的战绩,那就是在汉口水战中全歼了南宋水师主力,确保了蒙元军队的成功渡江……
没有试过,陈芬当然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战术注定不可能成功,但尝试之后,陈芬也很快就彻底的绝望了,五十余条火船才刚刚驶入徐州军队的襄阳炮射程范围之内,因为风向不利甚至还来不及点燃火船,密集的巨石雨就已经呼啸而至,犹如突然掠过空中的乌鸦群,怪叫着劈头盖脸的砸到袁术军火船队伍头上,不是把脆弱的火船砸得支离破碎,就是掀起可怕的巨大浪头,其中一枚石弹正好砸中一条火船的船首,密集在船首处准备点火的袁术军士兵避无可避,顿时被砸得血肉横飞,惊叫震天。
逆风而下又注定不能装载太多水手,袁术军火船的行进速度自然不会很快,使得发射相对比较缓慢的襄阳炮有了再次投掷巨石的机会,第二波石雨袭来,又有七八条火船被砸穿砸沉,同时岸边的徐州士兵也以强弓硬弩猛击火船上的袁军士兵,袁军死士死伤惨重,跳水逃生者不计其数,最后仅有一条火船得以点燃柴草,勉强冲到徐州战船阵前,但船上水手很快被船阵上的徐州士兵尽数射死,几名水手下水,在岸旁路边的帮助下,轻松的用绳索铁钩将火船拖到岸旁捣毁,对徐州船队完全没有形成半点威胁。
见此情景,躲在上游远处的陈芬绝望之余,也只能是赶紧召来张英、薛礼与陈武等得力将领商议对策,讨论如何突破徐州军队的封锁,期间胆小怕死的薛礼提议弃船登陆,从陆地突出徐州军队包围,结果话还没有说完,陈芬的口水就已经飞到了薛礼的脸上,“弃船突围?这样的蠢话也亏你说得出来!我军全是水兵,到了陆地上如何是陶贼的虎狼之师对手?又如何能摆脱徐州骑兵的追击?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能逃到长江岸边,没有渡船如何渡江?”
薛礼羞愧的闭上了嘴巴,陈武则建议道:“大都督,都准备一些火船吧,这次不用快船,用楼船充当火船,冲到陶贼船阵旁边点火,让我们的楼船与敌船同归于尽,为后军打开前进道路。”
陈芬犹豫不语,旁边张英开口说道:“大都督,如果想要保全部分战船的话,也只剩下子烈将军这个战术了,不过徐州贼军的发石机太过厉害,只能夜晚行事,让徐州贼军的发石机无法打准。”
陈芬微微点头,正要下定决心使用这个战术时,旁边的薛礼却又说道:“烧掉徐州贼军的船阵也没用啊,徐州贼军背后的木桩阵和铁锁阵怎么破?破不了徐州贼军的木桩和铁索,我们的水师船队还是无法冲破陶贼的拦截啊?”
张英和陈武全都无话可说了,陈芬也是脸色青黑,一时之间找不出办法来破徐州水栅,这时,后军又有小船飞驶来报,说是徐州巢湖水师卷土重来,重新杀入了濡须水道,好在没有直接南下,仅仅只是抵达了七宝山附近就停止前进,列阵扼住了七宝山咽喉。
听到这消息,陈芬难免脸色又是一变,咬牙说道:“天杀的奸诈陶贼,肯定是要让鲁肃匹夫等到我军全力突围时才动手,前后包夹迫使我军大乱。”
“大都督,速下决心吧。”张英飞快说道:“徐州贼军还有鄱阳湖水师,一旦迁延日久,待到陶贼鄱阳湖水师也抵达了濡须口,在须水下游也设下这么一个拦截阵,我军就没有半点希望突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