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李郎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忍疼挨了一鞭一把抓住杨长史的鞭子,飞快的低声说道:“大人,别闹了,北面有情况,小人刚才看到,有一匹哨马转到了山后!我们的北面似乎有敌人!”
“北面有敌人?”杨长史楞了一楞,忙向远处的王五打了一个手势,又领着李郎飞快冲上了不远处的一座土山,居高临的查看北面情况,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杨长史和李郎都一起脸色苍白了——正北面的济水河上,一支数量相当庞大的军队正在济水南北两岸抢搭浮桥准备渡河,打的还是曹老大的曹军旗号!
“曹贼的队伍,什么时候跑到济阳东面来了?”杨长史失声惊叫。
李郎和王五都只是老兵油子,当然不知道曹军这是打算合围济阳的麴义队伍,自然也无法回答杨长史的问题。倒是之前不小心被李郎看到的那名曹军斥候哨马在这时候敲响了铜锣,向自军大队报警。而铜锣一响,济水渡口上正在搭建浮桥的曹军队伍顿时骚动了起来,一口气奔出了上百匹骑兵冲向锣响方向,隐约还能听到曹军士兵的呐喊,“山上,在土山上!”
“被发现了,快跑!”杨长史大惊之下赶紧掉头就跑,李郎和王五紧紧跟上,可是那百余名曹军骑兵也是紧追不舍,杨长史更是不敢怠慢,一个劲的只是快马加鞭,拼命的向远处逃命。但是一口气跑出了五六里路后,杨长史却又发现自己在紧张中犯了一个致命错误——自己竟然带着李郎和王五两个笨蛋往西跑了几里,而不是往东面来路逃命。
“方向错了,快回头。”杨长史差点没哭出声来,赶紧要勒马掉头时,旁边的李郎也喊了起来,“大人,继续往前跑吧,来不及掉头了!敌人已经追紧了!”
杨长史很是勉强的回头一看果然,受自己的烂骑术影响,自己在逃命中不仅没有拉开与曹军追兵的距离,还被那些曹军骑兵拉近了距离,相距已然不到四百步,这时候勒马掉头无异于是自寻死路,欲哭无泪之下,杨长史也只能是拼命的快马加鞭,硬着头皮向西面继续逃命。
耽于酒色的杨长史在骑术方面确实不行,无论如何的疾驰狂奔都飙不起速度,又逃了十来里路后,曹军骑兵距离杨长史已然是不到百步,曹军追兵的喊声也已然是清晰可闻,“站住!站住!再不站住我们就放箭了!”
杨长史的胆量如何大家是都知道的,当年在相县战场上君子军只是喊了一声放箭就把杨长史吓得下马跪降,但这次杨长史就是胆子再小也不敢停住了,因为杨长史和曹军队伍之间的仇恨实在是太深了,所以不管曹军骑兵是如何的呐喊,都是说什么都不敢停下马蹄,一个劲的只是拍马加鞭,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杨长史胯下的战马不知道是绊到了什么,忽然惨嘶一声向前摔倒,杨长史本人也被巨大的惯性给甩了出去,“啊——!”
杀猪一样的惨叫声中,杨长史象一口破麻袋一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摔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不说,还差点没有把门牙撞落两颗,吓得两旁的李郎和王五失声惊叫,赶紧冲上来搀扶杨长史,后面的曹军追兵却哈哈大笑。可苍天无眼,眼看给陶副主任为虎作伥干下无数恶行的杨长史即将遭到报应时,前方却忽然传来了新的叫喊声,“有敌情!有敌情!”
抬起了摔得晕头转向的脑袋,杨长史忽然看到,前方也奔来了十余骑,穿着袁绍军服色,为首的乃是一名白袍白马的年轻将领,接着后面的曹军骑兵也大吼了起来,“暴露了!快!快干掉这些骑兵!”
吼叫着,那百余名曹军骑兵仗着人多,蜂拥迎向了那队袁绍军骑兵,开始杨长史还在担心袁军骑兵数量太少不是曹军骑兵对手,可是两军相撞之后,杨长史却又惊喜万分的发现,那名白袍小将厉害得简直就不象是爹娘生父母养的,在曹军人群中基本上是一枪一个,银枪所到之处,曹军骑兵无不惨叫着落马,杨长史甚至还亲眼看到,那白袍小将竟然用银枪挑起了一名曹军骑兵甩出,轻而易举的砸翻了三四名曹军士兵,轻松得简直就象是甩出了一只兔子!
“我靠!比许褚那个死胖子厉害多了!”杨长史情不自禁的赞了一句,还用上了从陶副主任那里学来的脏话。
“杀光他们!快杀光他们!”
带队的曹军骑兵屯将似乎十分害怕让这十几名袁军骑兵逃走,大吼大叫着只是催促士兵上前厮杀,可惜他这么一喊,也立即引起了那名白袍小将的注意,无比擅长擒贼先擒王战术的白袍小将当即银枪连抖,捅翻了两名拦路曹兵,纵马冲向那曹军屯将,那屯将慌忙挺枪迎战,然而两骑刚相交,那屯将甚至都没来不及看清白袍小将是怎么出的招,白袍小将的银枪就已经准确无误的命中了他的胸膛,捅破护心镜直入心脏,最后还穿胸而过,动作干脆利落得让好歹也见过一些战阵的杨长史简直就是目瞪口呆。
带队的曹军屯将既死,剩下的曹军骑兵胆气顿怯,白袍小将带来的袁军骑兵则乘机猛冲猛杀,很快就在白袍小将的率领下杀散了曹军,迫使剩余的曹军骑兵向来路逃命。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那白袍小将才小跑到杨长史面前,翻身下马向杨长史拱手行礼,很有礼貌的问道:“敢问这位先生,刚才这些曹军骑兵,是从何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