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杨长史爽朗答应,又大声说道:“禀本初公,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一个月前的一个傍晚,外臣在街上偶遇田丰,受他之邀到他家中赴宴,在宴会上,田丰主动与外臣谈起了本初公立嗣之事,要求我主陶使君与三公子贿赂他黄金白银各三百斤,彩缎五千匹,还要我家主公陶使君把他的子侄安排在徐州为官,担任秩比八百石以上的官职,换取他支持三公子受封嫡子……”
“你血口喷人!”田丰差点没有被气疯,跳起来大吼大叫,“你这个卑鄙小人,颠倒黑白!那天晚上,分明是你想出卖你的主公陶应,换取我保荐你在冀州出任官职,被老夫痛骂后,竟然还敢反咬一口?!你这个无耻之徒!卑鄙小人!”
杨长史昂着头只是任由田丰臭骂,大袁三公则将愤怒的目光转向了田丰,瞪得田丰心里发毛,自己闭上嘴巴,然后大袁三公才冷冷说道:“看来,吾的话是越来越没人听了啊?刚才吾是怎么说的?”
“微臣死罪。”熟知大袁三公外宽内忌性格的田丰大惊,赶紧双膝跪下请罪,又辩解道:“可是主公,这个杨宏匹夫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臣下没有啊,臣下没有强行索要贿赂啊。”
这时,沮授站了出来,到大袁三公面前双膝跪下,示意自己有话有说,得到大袁三公允许后,沮授这才说道:“主公,臣下可以做证,那天晚上的事臣下知道,当时元皓先生并没有向杨宏索要贿赂,只是向杨宏打听徐州君子军的骑射秘密,不料这杨宏匹夫厚颜无耻,竟然乘机要求元皓先生举荐他在冀州为官,这才肯交出君子军的秘密,元皓先生为人正直,当面斥骂了杨宏。”
说到这,沮授又向大袁三公磕头,朗声说道:“主公,杨宏匹夫的为人想必主公也有所耳闻,早在淮南时就以擅长阿谀谄媚而著称,最喜欢的就是欺上瞒下,陷害忠良,排挤同僚。他那些话,必然是恼恨元皓先生拒绝他的无耻要求,故而挟私报复。”
大袁三公把目光转向杨长史,咱们的杨长史笑了,还笑得无比开心,拱手行礼说道:“本初公,外臣可以说话了吧?”
见大袁三公点头,咱们的杨长史笑得顿时更开心了,转向了沮授笑道:“公与先生,你是听田丰的一面之词,我不敢怪你,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想要问你——敢问公与先生,倘若田丰举荐宏在冀州为官,能为宏举荐一个什么样的官职?”
“你问这干什么?”沮授疑惑的反问道。
“当然有原因。”杨长史笑笑,又问道:“请问公与先生,倘若田丰举荐在下在冀州为官,能否担任秩比千石的冀州长史?”
沮授又是一楞,然后猛然醒悟了过来,脸色也不禁变了。咱们的杨长史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见沮授动摇,便趁热打铁的微笑说道:“公与先生,你是不是觉得我发疯了?宏虽然不才,在徐州也是担任长史一职,在徐州文职官员中,品级仅次于徐州别驾陈元龙,与徐州治中陈长文(陈群)平级,说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丝毫不为夸张。”
“既然如此。”杨长史忽然提高了声音,大吼道:“那我是发疯了还是犯傻了?放着徐州长史不做,偏要跑来冀州做一个功曹郡相,还是以出卖我主陶使君的机密为交换?我是疯了还是傻了?这样的话,公与先生你信吗?”
沮授无话可说了,还把疑惑的目光转向了老朋友田丰,心道:“元皓先生,杨宏小人这些话有道理啊?他放着徐州长史不做,偏偏要以出卖主上为代价,跑来冀州担任一个低级官员,这不合情理啊?那天晚上,他真有向你求官吗?”
“本初公,大公子三公子,在场的诸位大人,诸位将军,你们信吗?”杨长史继续喊冤,“宏放着徐州长史不做,非要背上卖主求荣的骂名,到冀州来做一个卑微小吏,这样荒唐的话,你们信吗?”
“退一步说!”杨长史又大声说道:“就算宏确实是心中久向冀州,情愿为本初公效犬马之劳,可以不计较官职高低,那我可以直接开口向本初公恳求啊?我也完全可以开口向大公子或者三公子求取职位啊?我没资格觐见本初公和两位公子吗?田丰匹夫的话荒唐到了这地步,你们信吗?”
没有人敢吭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大袁三公和田丰的身上,而田丰早已被杨长史的无耻狡辩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也实在找不出什么话反驳杨长史的无耻解释,大袁三公则脸上阴晴变幻,许久后才向杨长史吩咐道:“继续说下去,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什么事?”
“诺。”杨长史大声答应,又振振有辞的说道:“后来,当田丰说完他的无耻要求后,外臣顿时就是怒不可遏,当场就拒绝这个无理要求,还对田丰恶语相向——这点确实是外臣的不对。谁知田丰恼羞成怒,竟然扬言说如果我家主公陶使君和三公子不肯答应他的要求,三公子就这一辈子都别想当上嗣子,在本初公的立嗣一事上,他将会全力支持大公子,坚决反对本初公废长立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