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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袁三公眼中射出神采,开始盘算这条计策的可行性,旁边的阎象则站了起来,沉声向孙权问道:“陶贼奸诈无匹,最是多疑狡诡,你过江诈降,如何取信于他?”

“回主薄大人,小人是准备这么应对陶贼盘问的。”孙权拱手答道:“明公移驾江东时,小人的舅父吴景与堂兄孙贲因惧怕合肥擅自撤退之罪,率军叛逃投奔吴郡,幸赖明公宽宏大度,不念旧恶,遣使持书赦免舅父与堂兄前罪,将舅父与堂兄重新召回麾下听用,此事江东人人皆知,也定然瞒不过陶贼的耳目细作。”

阎象点了点头,也觉得这件事不可能不被陶副主任知晓,然后阎象又问道:“那如果陶贼问你,既然我主如此宽宏大量,以德报怨,你的舅父和堂兄,为什么还要恩将仇报?再次叛变我家主公?”

“明公恕罪,主薄大人见谅,小人将要在陶贼面前斗胆诋毁主公几句。”孙权朗声答道:“小人将告诉陶贼,袁公之所以召回舅父与堂兄,并非是真心赦免小人舅父与堂兄之罪,而是因为袁公在淮南大战中元气大伤,战将奇缺,因小人舅父与堂兄勇猛善战,武艺高强,这才下令赦免。”

“但袁公将舅父与堂兄召回麾下之后,却处处提防时时防备,每遇恶战必是孙吴军队当先,粮草钱粮却从不如数补给发放,兵员补充更是从来没有孙吴军队的份!小人的舅父与堂兄不堪忍受,故而情愿北降陶贼,充当内应,引领陶贼大军渡江!”

小袁三公难得的有点老脸发红了,因为孙权这番话绝对不是诋毁,而是铁板订钉的事实。而当初唆使小袁三公把吴景和孙贲弄回来当炮灰的阎象也有些尴尬,同时也暗暗欢喜,心道:“有希望!有希望!陶贼奸诈,必然对我军内部情况详加调查,这个孙权说的全是事实,陶贼就是想不相信都不成!”

“明公!”孙权突然又向小袁三公重重顿首,流着眼泪大声说道:“小人也知道这事太过弄险,稍有不慎,小人就得人头落地,性命归天!但杀兄之仇不共戴天,小人的嫡亲兄长孙策,堂兄吴祺和胞妹孙尚香,全都是惨死在陶贼之手,小人如果不报此仇,愧为孙氏子弟!所以不管是多么危险,小人都愿意渡江北上去陶贼面前诈降,为明公诱使陶贼前来送死!报杀兄杀妹之仇,亦报明公收容小人全家之厚恩!”

说完了,孙权连连磕头并痛哭流涕,情真意切到了极点,小袁三公和阎象却心中暗喜,暗暗说道:“可以试一试,成功了收益无比巨大,既可以摆脱北面威胁,又可以一雪前耻,即便不成功也毫无损失,也就是这个叫孙权的小子人头落地而已。”

在场也有好心人,至少舒邵就关心的问道:“权公子,你要如此弄险,你的舅父、叔父与堂兄可曾知道此事?又是否准许你渡江诈降?”

“知道!”孙权大力点头,又从怀中拿出里一道书信,双手举过了头顶,含着眼泪向小袁三公说道:“明公,小人的舅父与堂兄为了报答明公厚恩,不仅已经答应了让小人冒险渡江北上诈降,还用他们鲜血写下了军令状为小人做保!小人此行若是敢有二心,乞斩孙吴两家满门首级!血书在此,请明公过目!”

看完了吴景与孙贲在无尽愤怒之中用鲜血写成的军令状,小袁三公也顿时是心花怒放,一拍案几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孙伯阳、吴扬武其志可嘉!汝亦真不愧为孙文台子嗣!汝去吧,若能成功,吾必重重封赏于你!亦必然重赏孙贲吴景!倘若汝不幸失败,汝亦不必担心,汝母汝弟,吾自养之!”

“谢袁公!”孙权大喜,又向小袁三公连连叩首,并朗声说道:“小人不求封赏!只求报答袁公厚恩,为兄为妹报仇!虽肝脑涂地,亦无怨悔!”

义正言辞的说完,孙权又在心里微笑着补充了一句,“小妹,实在对不起了,为了我们孙家的复兴大业,为兄只能是委屈你一次了。不过嘛,看陶贼对你那副色眯眯的模样,说不定也舍不得杀你,为兄将来也还有补偿你的机会。”

……

正当孙权盘算着怎么把妹妹卖一个更好价钱的时候,同一时间的合肥城内,咱们可爱又可怜的孙尚香小妹妹却在为了兄长和家人的安全据理力争——因为咱们的陶副主任也不知道是抽什么风,突然又不想去濡须口观看徐州水师的演练了,临时决定率领两千军队到庐江郡去巡阅一番,看一看旱灾严重的庐江郡现在的实际情况,也顺便摆一摆自己徐扬两州刺史的威风。正在梦想着与亲人团聚的孙尚香小妹听到这消息,当然也就不乐意了。

“你想去庐江巡阅,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为什么偏偏要现在去?”双手叉着腰站在陶副主任的面前,孙尚香凶神恶煞的问道:“我二哥已经和你说好了,我舅父和堂兄马上就要带着我娘亲她们来了,你不亲自到濡须口去迎接我娘亲她们,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