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陶副主任毫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孙权也猜不透陶副主任的心思,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权的舅父与堂兄心里都很清楚,袁术匹夫不过是在拿孙吴两家当做刀使,待到这把刀砍断了,卷刃了,也就是孙吴两家事到临头之日了,而且使君的军威,权的舅父与堂兄也曾经是亲眼目睹,自知不是使君对手,万万不敢螳臂当车,以卵击石,可袁术匹夫的命令舅父与堂兄又不敢违抗,只能是违心的率军来到春谷与使君大军对峙……”
“不用说了。”陶副主任终于开口,先打断了孙权的滔滔不绝,然后淡淡说道:“说吧,你们想怎么样?想要我怎么救你们孙吴两家?”
“权的舅父与堂兄斗胆,想请使君不念旧恶,开恩收留!”孙权扑通一声向陶副主任双膝跪下,从怀中拿出一道书信,双手举过头顶,声音哽咽的说道:“权一家现在已然是走投无路,覆灭在即,还望使君念在贵我两家的父辈同朝为臣的份上,不吝收容,权一家也不敢贪图使君的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只求有一口饭吃,有一件衣穿,有片瓦可以遮身,孙吴两家全族人众,定然世代不忘使君大恩。”
说完了,孙权竟然还流出了眼泪,哭泣着向陶副主任连连磕头,连连恳求陶副主任收留自己家族,穷急来投的狼狈之意,溢于言表,也情真意切到了极点。
尽管知道孙权介绍这些情况大部分都准确无误,孙贲和吴景不想再给小袁三公当炮灰跑来投奔自己的事也合乎情理,但陶副主任还是不敢有半点的掉以轻心——老孙家玩诈降计和苦肉计那可不是盖的。所以尽管有些心动,陶副主任还是把吴景和孙贲联名的书信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好几遍,又递给了鲁肃、贾诩和刘晔等帮凶走狗传阅,而鲁肃和贾诩等人看完后也是将信将疑,既不敢断定孙贲、吴景是真心请降,也没有办法确认为假,全都是神色犹豫,不敢轻下决断。
陶副主任到底是陶副主任,盘算了片刻后,陶副主任便假意沉吟着说道:“孙伯阳与吴扬武自愿来投,我当然求之不得,倒履相迎,可是大江阻隔,袁术匹夫的水师尽皆屯于春谷渡口,我的水师又十分孱弱,又如何能强渡长江,迎接孙伯阳与吴扬武二位将军归来?”
“请使君放心,不需使君出兵迎接。”孙权赶紧答道:“目前在春谷的孙吴两家族人连同家眷,总共还不到三十人,一条船就足以容纳,所以只要使君开恩收留,权的舅父与堂兄就马上可以带上家眷登船离港,轻舟至濡须口归降使君。”
“那你们的军队怎么办?”陶副主任最关心的当然是这个。
“就地解散。”孙权连眼皮都不眨的答道:“舅父与堂兄麾下的士卒虽然不多,但也有两千多将近三千人,至少需要十条大型船只才能运载过江,但权的舅父与堂兄手中却只有少量轻舟小船,无法携带这么多士卒过江,所以没办法了,也只好把他们就地解散了。”
“两千多孙吴老兵?还是驻扎在长江南岸春谷渡口的军队?”陶副主任悄悄咽了一口唾沫,心中贪念大生,不过仔细考虑再三后,陶副主任还是没有立即下定决心,只是向孙权吩咐道:“权公子,这事还需商议,你也别急,先到合肥城里去探望一下你的妹妹,然后我再给你答复。来人,把权公子连夜送回合肥城,让他和他妹妹见面。”
卫士答应,上来邀请孙权离开,孙权谢了起身,临出帐时,孙权又回头向陶副主任行礼,无比诚恳的说道:“使君,权的舅父与堂兄只求活命,不求兵权,若使君开恩收留,舅父与堂兄归降后情愿解甲归田,在使君治下安渡余生,这一点,还请使君千万明查。”
陶副主任点头,却没有说话,孙权也不敢再纠缠陶副主任,老老实实的行礼叩谢,然后告辞离去。直到孙权走远后,陶副主任才转向两旁走狗问道:“诸公,刚才的事你们也看到了,你们的意下如何?”
“从主公试探和孙权的答复来看,应该不假。”赤壁大战时被老孙家阴过的刘晔开口,第一个发表意见道:“孙贲和吴景情愿自动解散军队,携带家眷渡江来投,很明显是被袁术逼得走投无路了,所以才出此下策,他们解散军队渡江来投后,对我军也不再存在任何威胁,应该不是计谋。”
鲁肃和张昭都赞同刘晔这个判断,也都认为孙贲、吴景只带家眷来投已经表示了足够的投降诚意,其中不可能有陶副主任喜欢的阴谋诡计。附和了刘晔的判断后,对孙吴两家英雄落难颇为同情的张昭还建议道:“主公,如果主公能够不计较以前恩怨的话,那么不妨就接受了孙贲吴景的投诚了吧,主公不计前嫌收容昔日仇人,也可收到千金市骨之效,对主公的仁德美名也有好处。”
陶副主任沉吟着不说话,又转头去看贾老毒物,贾老毒物知道陶副主任是要自己发表意见,却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炯炯的看着陶副主任——因为贾老毒物和陶副主任现在都是一样的心思,都想借着机会以孙贲、吴景的降军为内应,以武力一举突破长江,在长江扎下一颗钉子,却又都害怕这是诈降计,坑了冒险渡江的徐州精锐。
犹豫了许久后,陶副主任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忙回头向张昭说道:“子布先生,刚才我让你复述的话,你再复述一遍给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