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史颤抖了一下,赶紧鬼扯道:“府君此言何意,宏不明白?”
“襄阳城中,恐怕没有人比仲明先生更明白吧?”刘表毫不客气的说道:“在此之前,表确实打算与贵军友好相处,互不侵犯,还不只一次的约束江夏队伍,让江夏军队不得与贵军发生冲突。可是贵军为了私怨,不惜散播谣言间离我军,岂非太过乎?”
“府君误会了。”杨长史赶紧矢口否认。
“误会?”刘表冷笑,道:“既如此,那今日我识破离间之计不肯为贵军罢黜黄祖后,先生为何匆匆离去?还走得如此匆忙?”
“这……,这……”杨长史额头上的冷汗出来了。
“说!”刘表也是心中忿怒,突然一拍面前案几喝道:“先生如果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不敢欺瞒府君,在下不辞而别,原因绝非府君猜疑之事,而是因为另一件事。”杨长史满头大汗的鬼扯,忽然灵机一动说道:“在下是听说府君有意通好曹操,与曹操结盟缔好,在下素来不屑曹贼为人,故而愤然离去!”
杨长史此言一出,旁边的蔡瑁顿时脸色变了,另一旁那中年文士却笑了,刘表则是大为惊讶,问道:“先生如何得知此事?我从决定此事开始,到现在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先生如何能够得知?”
听到刘表这话,蔡瑁的脸色顿时更白了,好在杨长史也没有蠢到出卖蔡家兄弟自断后路,稍一盘算后干脆倒打一耙道:“回禀府君,是府君帐下的幕宾诸葛玄诸葛先生,使人告之的在下此事,诸葛先生还使人告知在下,说是府君有意效仿吕布,将在下做为结盟礼物送与曹操,在下与曹贼有不共戴天之仇,惊怒交加之下,这才……”
“你胡说八道!”杨长史的话还没有说完,之前与杨长史为难的中年文士就已经脸上变色,怒喝道:“我什么时候见过你?又什么时候把荆州机密之事告知于你?”
“这个兔崽子果然就是诸葛玄!”杨长史先在肚子里骂了一句,然后又冷哼道:“诸葛先生,虽然在下与你确实素未谋面,也不明白你为何要将如此机密之事密报于我,但那通风报信之人,却自称乃是先生你的子侄,还自报姓名叫诸葛……,叫诸葛什么来着……?”
随口鬼扯到了这里,杨长史刚发现自己不小心把自己绕进了死胡同,旁边松了口气的蔡瑁将军却好心提醒道:“仲明先生说的,莫非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诸葛先生的侄子诸葛亮?”
“对,对,就是诸葛亮!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杨长史大喜过望,便慷慨激昂的说道:“府君若是不信,可以立即将诸葛玄先生的几位子侄请来,宏可以当面指认出诸葛先生派去通风报信的侄子,倘若有错,乞斩杨宏项上人头!”
诸葛玄先生的帅脸涨成猪肝色,想要怒视蔡瑁却又没有这个胆量——开玩笑,诸葛先生打算力报的黄祖将军腿再粗,能有刘表大舅子蔡瑁的腿粗?所以可怜的诸葛玄先生只能是向刘表双膝跪倒,大声分辨道:“主公明鉴,诸葛玄便是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向外人泄露主公的议事机密啊!更何况请主公尝试寻求与曹公缔盟,也正是诸葛玄首先提议,诸葛玄又为了什么要故意向徐州使者泄露此事?世上那有这样的道理?”
刘表又好气又好笑,杨长史与蔡瑁狼狈为奸,联手恶心旧友诸葛玄这点,刘表当然能看得出来,让文聘把杨长史追回来其实也没有杀使打算,只是不满杨长史散播谣言离间荆州队伍,想要当面把杨长史痛斥一番然后逐出荆州,借此安抚一下荆州首席重将黄祖。只是刘表没有想到杨长史会无赖到这一地步,当着自己的面也敢红口白牙的栽赃陷害诸葛玄,而且蔡瑁兄弟明显就是站在杨长史一边的,自己如果继续追查下去,事情肯定会越闹越大,既恶化荆徐两军关系,又影响自己的名声。
无奈之下,刘表只得开始想办法下台阶把这事收场,不曾想咱们的杨长史却不依不饶,继续与诸葛玄斗嘴道:“诸葛先生,你这么做如何没有道理了?如果有人暗中与曹贼勾结,一边故意劝说刘府君寻求与曹贼结盟,引狼入室把曹贼暴军领进荆州,一边故意把这事暗中告诉给我这个徐州使者,岂不是又离间了荆徐两州的友好关系,一举两得?”
诸葛玄大怒,回头怒视杨长史,咱们的杨长史却毫不客气的回瞪诸葛玄先生一眼,然后又向刘表拱手说道:“刘府君,关于贵军寻求与曹贼缔盟一事,在下虽是外人,却也不得不提醒府君一句,千万不要引狼入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