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不用担心。”陶副主任自信的答道:“有袁绍给我军撑腰,刘表老儿没胆量与我军开战,他们真要敢北上舒城,让许攸出面收拾他们就足够了。再说了,袁术匹夫也不是笨蛋,能看不出刘磐和黄射这两个匹夫是在趁火打劫敲竹杠,怎么可能忍受刘表援军的一再敲诈?”
见陶应如此胸有成竹,陈应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老实退下,旁边徐州军队中最擅长战略外交的鲁肃则建议道:“主公,依在下之见,主公不妨跳开刘磐、黄射直接与刘表联系,向刘表说明各种情况,也把刘磐、黄射开出的无理条件告诉给刘景升,让刘景升知道庐江情况与我军对他的克制尊重。如此一来,即便刘磐、黄射一再相逼,故意制造与我军的摩擦搅乱局势,我军被迫还击,在刘表那边也有一个交代,也埋下以后化敌为友的伏笔。”
“子敬此言甚善,正合我意。”陶应很是满意的点头,又转向旁边的陈应吩咐道:“元方,刘景升最重门第出身,喜欢狗眼看人低,所以这事交给仲明先生和北安都不适合,你去一趟荆州如何?先到寿春乘船逆淮河而上,到平春下船直接西进襄阳,这样既可以避免敌人封锁,又可以节约许多时间和路程。”徐州大族出身的陈应一口答应,连夜准备出使荆州的工作不提。
……
小袁三公和他的智囊团确实不笨,并且还比陶副主任预计的聪明,所以当刘磐、黄射派出的使者抵达舒城敲竹杠后,已经吃过一次亏上的小袁三公这次说什么都不肯再上当了,不仅不上当,还当着刘表军使者陈就的面就冷哼道:“还想再要钱粮?可以,只要贵军北上舒城,把徐州贼军杀退,那要多少钱粮都可以商量。”
陈就是黄射父亲黄祖的心腹爱将,在刘表军中也算得上是位高权重,平时是受人尊敬惯了的,所以在小袁三公面前也没什么拘束,笑嘻嘻的说道:“袁公此言差矣,没有粮食队伍吃不饱,我军将士那来的力气北上杀贼?请袁公放心,这次只要袁公再为我军提供一批粮草,我军队伍一定北上舒城,与贵军联手抵抗徐州贼军侵犯。君子一诺千金,我军绝不食言。”
“五万斛粮食还吃不饱?”小袁三公气不打一处来,拍着案几咆哮道:“你们总共才两万军队,五万斛粮,那怕是按边军兵卒的最高标准每人每月两斛粮,也够你们使用一个多月了,居然还有脸说吃不饱?你们荆州的队伍都象猪一样的能吃啊?!”
陈就变了脸色,冷哼道:“袁公,我军不远千里前来救援,公却对我军口出羞辱之言,这难道就是袁公的待客之道?倘若我家主公知道袁公如此羞辱盟友,后果可怕……”
“无所谓,随便你们吧。”一再被盟友欺骗欺诈的小袁三公表情十分悲愤,咬牙切齿的说道:“了不起你们就和徐州贼军勾结,共同攻打舒城,来吧,只要你们不怕天下人唾骂你们临阵倒戈的无耻背叛,那你们就来吧,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孤也不在乎再多一个敌人了。来吧,只要你们觉得陶应奸贼比孤更加的慷慨大方,更能满足你们的无耻要求,那你们就来吧。”
陈就毫无惧色,还冷哼道:“袁公此言太过了,我荆州大军乃是仁义之师,君子之师,岂能做出临阵倒戈的无耻之事?不过袁公也别怪在下没有事先言明,之前袁公曾经承诺过,我军倘若出兵救援,那么一切钱粮开支由袁公承担,可是现在袁公拒绝提供粮草,我军又即将断粮——我军之中,一些骁勇好斗将士,可是已经喊出了劫掠庐江粮草补给的话。现在刘将军和黄将军虽然还压制得住,可如果时间久了,枞阳邻近的居巢、皖县二城可就……”
陈就这话简直已经是赤果果的威胁了,听到这话,脾气就不好的小袁三公自然是勃然大怒,跳起来就要下令斩使,旁边一直冷眼旁观陈就小丑表演的淮南军主薄阎象却是眼睛忽然一亮,突然被陈就提醒了一件大事!当下阎象也不迟疑,赶紧站出班列,一边向小袁三公杀鸡抹脖子一样的使眼色,示意小袁三公暂且忍耐,一边向陈就恭敬说道:“寯石将军切莫动怒,我主也是因为最近战况不利心情不好,话语中颇有火气,请将军千万不要在意。这样吧,请将军先到馆驿暂歇,待我家主公与众人仔细商议之后,再给将军满意答复如何?来人,请寯石将军下去休息,好生招待。”
听到阎象这番话,肩负敲诈勒索任务的陈就也没拒绝,大摇大摆的就随着卫士离开了淮南军的议事大堂,而陈就前脚刚走,小袁三公后脚就掀了面前案几,冲着阎象咆哮道:“你拦着我干什么?此贼如此无礼,孤要杀他泄愤,你为何要阻拦于孤?!”
“主公请息怒,如此跳梁小丑,杀之也不过是凭空污了主公的刀,无关紧要。”阎象好声劝说,又满面喜色的说道:“但也多亏了这跳梁小丑的提醒,臣下才猛然思得一条妙计,可使徐州贼军与荆州贼军反目成仇,提军火并,让我军坐收渔利,在谈判之中赢得先机。”
“阎公有何妙计,快快说来。”小袁三公大喜问道。
“此计分两步走。”阎象压低了声音飞快说道:“第一步,主公假意答应荆州贼军的无耻勒索,又借口徐州贼军四面围城,粮草无法运出,让荆州贼军去接管居巢、皖县,让他们自取城中粮草补给,再告诉荆州贼军便说此二城十分富庶,城中钱粮即便不算民间屯粮,也足可供荆州贼军使用两月以上,刘磐黄射二贼贪得无厌,定然答应。”
小袁三公在庐江的战略支点是庐江郡治舒城,对居巢、皖县并不重视,即便失守也不会过于心疼,所以小袁三公也没有质疑阎象此计是否牺牲过大,只是追问道:“那第二步又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