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和陈应又被陶副主任的现代词语逗得大笑起来,稍加盘算后,陈应抢着说道:“主公,在下献丑,想先说一句,我军先攻舒县并拿下庐江全郡,对刘繇来说最不利。”
“元方请试细言之。”陶应盘算着说道。
“诺。”陈应答应,先清了清嗓子,然后朗声说道:“我军先攻舒县对刘繇最不利,其关键出在我军与刘繇订立的盟约上。之前我军与刘繇约定联手夹击袁术时,曾约定我军负责主攻,刘繇负责牵制,破敌之后划长江为界,我军占庐江与九江两郡,刘繇占丹阳与豫章两郡,永结盟好,互不侵犯——当然了,这两句是废话,刘繇一旦整合了丹阳和豫章两郡腾出手来后,不是向我们下手就是向王朗、严白虎下手。”
“现在的情况呢?”陈应分析道:“我军负责主攻,先后击破了袁术的北线主力和庐江、历阳援军,把袁术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还已经攻占了淮南北部的所有重镇与大部分城池土地,后方不出特别大的意外的话,我军拿下庐江与九江两郡已经只是时间问题。而负责牵制的刘繇那边,他虽然履行了盟约牢牢牵制住了袁术的历阳驻军,为我们减轻了部分抵抗压力,但是他的主力却也被历阳袁术军牵制在了牛渚,腾不出手来攻城掠地,拿下我们承诺给他的丹阳与豫章二郡。”
“因为刘繇的实力远逊于我军,无法象我军一样,在开疆拓土的同时还有足够兵力留守后方,只能是想方设法的尽快摆脱历阳袁术军的牵制,腾出兵力攻打丹阳和豫章。”陈应总结道:“所以在下认为,我军应该先打舒城和夺取庐江全郡,让刘繇和张勋他们在历阳和牛渚继续牵制,既减轻我军攻打舒城的压力,也让刘繇无法腾出手来攻打丹阳和豫章,还可以让周尚和周术他们赢得备战时间,增加刘繇的攻取丹阳豫章全郡的难度,有利于我军将来的江南战略。”
陈应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陶应却始终不露声色,直到陈应完全说完后,又稍微盘算了一下,陶应这才把目光转向鲁肃和贾诩,问道:“子敬,文和先生,对元方的这番见解,你们的意下如何?”
“这个……”老实人鲁肃有些傻眼了,犹豫了一下就苦笑说道:“主公,你就别为难我这个名不符实的徐州军师了,肃最不擅长的就是这种勾心斗角和背后捅刀子的事,如何让我军更有利,肃还能想点办法,如何让敌人或者盟友最不利,肃就是束手无策了。”
说罢,鲁肃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以肃愚见,先攻庐江对我军来说是要有利一些,有刘繇替我军牵制历阳张勋,我军先攻庐江,就算张勋再派援军支援袁术,也不敢是倾巢出动,有利于我军的围城打援。”
鲁肃是著名老实人,只能看到己方的利益所在,不懂什么叫勾心斗角、背后捅刀子和悄悄下绊子,不过还好,在场还有两个这方面的高手——还是绝顶高手!继续不置可否后,陶应又把目光转向了贾诩,问道:“文和先生,你呢?”
“主公不置可否,自然是心中已有打算,何必再问于诩?”贾诩微笑着反问道。
“兼听则明嘛。”陶应也笑了,道:“文和先生算无遗策,目光深远,肯定比在下有更多独到见解。”
“那诩就献丑了。”贾诩平静的说道:“若诩所料不差,刘繇此番遣子出使我军,必然是让其子力劝主公先攻庐江,后取历阳,还会说什么无功不受禄、要为我军攻占九江庐江出力到底之类的漂亮话。所以诩与主公的判断一样,认为先取历阳,再取庐江,这样才能让刘繇不舒服到骨子里!”
“与主公的判断一样?”鲁肃和陈应听到贾诩这句话时都瞪大眼睛了,不太明白贾诩为何会料定此点。陶应却关心的是另一点,忙追问道:“文和先生料定刘基此来,是准备要力劝我军先攻庐江后取历阳?连唇亡齿寒道理都不懂的刘繇匹夫,能有这么长远的目光?”
“诩对刘繇了解不多,不太清楚刘繇是否能有如此长远的目光。”贾诩坦然答道:“但诩还可以肯定一点,就算刘繇没有如此长远的目光,袁术也会提醒他这么做。”
“袁术提醒刘繇?他们不是不共戴天么?”陈应越听越是糊涂了。
“我军细作是没有刺探到袁术与刘繇秘密联络的情况,可袁术的形势都已经危急到这一步了,那还顾得上以前那些仇怨?”贾诩笑了笑,道:“若袁术秘密遣使向刘繇求和甚至求救,那么必然是以唇亡齿寒的道理说服刘繇,提醒刘繇我军一旦拿下庐江九江,控制了长江上游,那么位居下游的刘繇自然也就是危如累卵。如此一来,刘繇就算还记着仇不肯答应,也不得不考虑一下自己的立场和处境了,还肯定会生出让袁术继续苟延残喘下去牵制我军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