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事情会到这一步,当初老子就不该把牛吹得那么狠。”咱们吹牛从来不打草稿的杨长史真是把肠子都悔青了,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杨长史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说道:“公明将军,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地步?那杨奉乘乱劫走天子鸾驾,已然犯下了三族皆灭之重罪!公明将军你乃天下义士,难道还想助纣为虐,帮助杨奉逆贼胁迫天子残害天子么?!”
“你说什么?”徐晃身后的士兵个个大怒,纷纷上前要向杨长史饱以拳脚,杨长史带来的丹阳兵也赶紧冲了上来,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还好,徐晃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杨奉今天的事干得很不地道,便迅速挥手制止住了麾下士兵,面有愧色的说道:“仲明先生教训得是,我家主公杨奉今日确实做得不对,但我家主公也是为了大汉天子的安危着想,前有曹贼拦路,后有李傕郭汜二贼紧追不舍,若不壮士断腕,全力保护天子一人突围,天子必被乱贼所害。所以我家主公也别无选择,只能牺牲部分友军,全力保全天子。”
“全力保全天子,是保全他杨奉自己的功名利禄和荣华富贵吧?”咱们的杨长史最擅长就是察言观色,见徐晃面色愧疚,心里也有了些底,便更加大声的说道:“天子是什么?天下之君,天下之主!他杨奉只要手握天子,功名利禄便可获之不尽,得之不完!即便他无力手握天子,也可将天子做为交易筹码,向其他诸侯换取荣华富贵,金钱美女!公明将军你是杨奉的心腹人,请你扪心自问,杨奉劫走天子,真正目的到底是为了大汉江山,还是为了他杨奉自己?!”
徐晃不说话了,还惭愧的低下了脑袋,许久后才挥了挥手,低声说道:“仲明先生,不要说了,你走吧,你是真正的大汉忠臣,晃对你钦佩万分,不会再逼你跟我走了。”
“啊?可以走了?”心脏几乎提到嗓子眼的杨长史惊喜万分,正要松口气时,不曾想后面贾诩却又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公明将军,你乃大义之人,你除了放仲明先生离开外,还更应该做一件事,那就是随仲明先生离开,另投明主!”
“文和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看到贾诩从人群中突然出现,徐晃又是大吃一惊。
“是在下,诩也在这里。”贾诩点头,又答声说道:“公明将军勇略,世所罕见,奈何屈身于杨奉之辈,岂不委屈?仲明先生的主公陶应陶使君乃当世英雄,少年豪杰,其礼贤下士,不仅天下所知,将军你也亲身体会了,洛阳与徐州远隔千里,陶使君爱慕将军之才,仍命仲明先生不远千里送来重礼,不为别的,只为表达对将军的深切敬爱!如此求贤若渴,将军难道还不想抓住这天赐良机弃暗投明,随仲明先生与我等去投徐州,到陶使君帐下效力?!”
“或者,和我一起去投本初公也行。”杨长史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徐晃沉默了,手扶大斧低头沉吟良久,许久后才摇头说道:“文和先生,仲明先生,你们和陶使君的好意,晃心领了,在下也知道杨奉非立业之人,奈何从之久矣,不忍相舍。况且主公尚在苦战护驾,在下若在此时弃他而去,乃不义不忠也。”
“将军真乃义士也!”贾诩高声称赞了一句,然后又大声说道:“但将军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遇可事之主,而交臂失之,非丈夫也!况且——!”
说到这,已经断定徐晃心动的贾诩顿了一顿,面露微笑道:“况且将军此刻舍杨奉而随陶使君,既非不义,更为大忠!将军以为那天子车马之中所坐之人,难道真是大汉天子?”
“什么?天子车马中乘坐之人不是天子?!”徐晃大惊失色了。
“将军请看看,这位是谁?”贾诩终于把汉献帝请到前面,打出火把让徐晃看清楚汉献帝的模样,而徐晃看到汉献帝后大惊之余也不敢怠慢,赶紧就双膝跪下口称万岁,徐晃带来的帐下嫡系也是纷纷跪下,一起口称万岁。
“公明将军,事已至此,你还犹豫什么?”贾诩又乘机说道:“此刻弃杨奉投陶使君,将军不仅可以不必再为杨奉逆贼陪葬,还可与我等共保天子护驾前往安全所在,建立不世功勋,何去何从,请将军抉择。”
徐晃是早就对杨奉不满已久的,又知道这个时候就算动手抢回汉献帝,也不可能在李傕郭汜的乱军之中把汉献帝送回杨奉身边,更知道就算把汉献帝侥幸带回杨奉身边,也很难摆脱李傕郭汜和曹老大的前堵后追!所以稍一盘算后,徐晃干脆又向汉献帝重重磕了三个头,大声说道:“万岁,微臣愿效犬马之劳,护驾前往安全所在,以赎前罪!即便粉身碎骨,矢志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