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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很简单,民心,淮南民心。”陶应答道:“郑宝确实是一个无关轻重的地方豪族不假,可是他诚意想要归顺我军也不假,我如果能把他救出来,那怕是牺牲了徐州军队的部分利益也值得。因为有了郑宝这个榜样后,淮南地方上的豪强大户必然心向我军,被刘勋强行收编的张多、许干这些地方豪族也会明白谁才能保护他们的利益,到了那时候,就算张多和许干这些淮南豪强没胆量直接反抗袁术,也肯定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袁术反抗我军入主淮南,我军再想在淮南站稳脚步也会容易许多。”

“原来主公是想千金市骨,树立一个诚心归顺我军的淮南榜样。”陈应恍然大悟,然后陈应又赶紧建议道:“主公,既然如此,那么此事过后,主公可以把以郑结为首的一部分郑宝私兵放回庐江,让他们把主公尽力拯救郑宝将军的前后经过告诉给淮南各大豪族,让这些地方豪族明白主公对他们的一片善心,同样可以起到收买民心的效果。”

“你以为我抽时间接见郑结这么一个小小郑氏家丁,是闲得没事干了?”陶应反问,脸上的笑容甚是奸诈。

陈应会意狞笑,又道:“最好是刘偕暂时别杀郑宝,若能如此,我军再将郑宝救出后,再想收买淮南巨户豪强之心就更容易了。”

“不可能。”陶应又一次摇头,分析道:“郑宝虽然是诚心归降我军,但事情的起因却是刘偕故意使人诱反,把郑宝留下一旦暴露真相,刘勋收编那些淮南豪强必然不满,更生叛意,所以只要刘偕不犯糊涂,郑宝这会的脑袋基本上已经搬家了。”

……

被陶应的乌鸦嘴言中,同一时间的合肥城中,可怜的郑宝将军的脑袋确实已经搬家,还已经被邓当亲手捧到了刘偕的面前,而郑宝麾下的七百多私兵也已经被解除了武装,三十几个企图反抗的郑宝私兵也被邓当的小舅子吕蒙带着人砍成了碎片。消弭了郑宝这个内部隐患后,刘偕立即着手布置埋伏,在合肥北城一带的民房中多积柴草,准备火种安排伏兵,东西两门也各安排了一队伏兵,单等徐州军队中计入城,发动埋伏瓮中捉鳖。

天很快就黑了,二更过后,冒险出城探察敌情的斥候潜回合肥城中,给刘偕叔侄和刘晔带来了徐州军队已经出营的消息,同时让刘偕叔侄惊喜万分的是,徐州军队这一次前来偷城,竟然是陶应亲自带队。惊喜之下,刘偕还忍不住向斥候追问道:“你看清楚了?真的是陶应奸贼亲自领兵前来?”

“回二将军,小人看得很清楚,千真万确是陶应奸贼的旗帜!”斥候兴奋的答道:“陶贼队伍出营时,营门处点有火把,小人亲眼看到了陶应奸贼的帅旗出营。”

“好,好。”刘偕更是大喜,挥手让斥候下去休息,又向刘晔笑道:“子扬先生的妙计果然高明,陶应奸贼着急歼灭我军回援曲阳,干脆就亲自领兵来了,这一次,咱们说不定真能为主公建立下盖世奇功。”

“二将军过奖。”刘晔谦虚了一句,又微笑着建议道:“二将军,陶应奸贼虽然亲来送死,但此贼素以奸诈著称,须防着他看出破绽。在下建议,可以把那些郑宝士卒的尸体利用起来,把这些尸体扔到合肥北门旁边,让陶应奸贼亲眼看到,邓当将军是杀死了我军守门士兵,这才打开了城门迎接他入城。”刘偕大笑,立即让士兵依计行事。

时间过得既快且慢,无比煎熬的好不容易等到三更梆子敲响,亲自在合肥北门城楼上坐镇指挥的刘偕和刘晔都松了口气,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后,刘偕亲自拿起一支火把,走到城楼面向城内的窗户旁,将火把伸出了窗户摇了几摇,亲自发出动手信号。紧接着,激烈的喊杀声与金铁碰撞声,也迅速在北门城内回荡了起来。

还别说,合肥守军在演戏方面还真有些天赋,城门处有人大喊有内奸,拼命鸣锣报警,城墙上巡逻士兵大喊大叫,举着火把来回乱跑,还真象是城池内部真的出现叛乱一样。再然后,一支军队喊叫着、刀枪碰撞着冲上城墙,一直冲到了吊桥的绞盘处,刀斧交加真的把绞盘砸得粉碎,高悬着的吊桥也轰然落地。

“杀啊——!”吊桥落地的同时,让刘偕和刘晔等人期待已久的喊杀声终于在城外的黑暗处响起,火把撩乱间,一队接一队的徐州将士飞奔杀来,让刘偕和刘晔望眼欲穿的陶应帅旗也如愿以偿的出现在了火光之中。

经过一番激烈的喊杀,合肥北门终于从内开启,露出了乱糟糟的合肥街道,也露出了遍地的尸体和血迹,邓当一手持刀一手提着一具人头立于城门甬道之内,向外大喊道:“徐州将军快请进,罪将邓当在此迎侯,郑宝将军正在城上厮杀,各位徐州的将军,快快请进!我给你们带路,去取刘偕匹夫人头!”

“杀啊!主公有令,拿下刘偕人头者,赏千金!”打头的一员徐州将领挥刀大喝,身后的徐州士兵欣喜若狂的蜂拥杀入城内,邓当假装领路带着本部人马抢先而行,刘偕和刘晔则迫不及待的冲到城墙垛口旁边,探头去看陶应的帅旗位置,然而让刘偕和刘晔失望和愤怒的是,陶应的帅旗始终耸立在合肥北门的两百步外,不仅没有半点向城门移动的企图,还连弓箭都射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