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淮南骑兵好不容易与自家步兵相遇时,一千骑兵已经剩下不到四百人,见自家骑兵输得如此狼狈,追击途中的淮南步兵自然是一片大乱,匆忙中甚至来不及组阵迎战,再加上淮南骑兵为了逃命自顾上前,径直冲进自家步兵队伍密集处,把本就混乱的步兵队伍冲得更是大乱。
战机难得,见袁术军步骑大队,肩负着重创这支袁术军救兵重任的陶基毫不犹豫,立即挥舞令旗指挥下令,先是放出浓烟信号,命令迂回包抄的另外五百君子军从侧翼杀出,一边命令三队君子军轻骑迂回包抄向另一侧,最后两队君子军重骑则迅速收拢,排出两条密集横队,一起俯身端枪,虎口向上抓住枪杆,腋窝夹住枪尾,做好冲锋准备。
陶基再将令旗一挥时,君子军重骑新练就还从来没有当众施展的墙式冲锋战术,第一次公开展现在世人面前——为了杀袁术军一个措手不及,君子军几次与袁术军桥蕤对阵时,可都没有舍得使出这个新杀手锏!
墙式冲锋开始,四百君子军重骑组成两道骑兵墙,保持着密集而又整齐的队形,如同两道骑兵城墙,坚定而又飞快的压迫向已经乱成一团的袁术军步兵,刺枪所到之处,一个接一个袁术军士兵在长枪捅穿捅透,又被长枪带着向前冲刺,直到枪头刺穿第二个、甚至第三个袁术军步兵,君子军重骑兵才撒手放枪,抄起刀斧猛砍其他敌人,同时第一队左右散开,换第二队骑兵墙继续向前,捅刺前方的敌人。
没有重甲保护的君子军骑兵使用墙式冲锋,如果用来对付阵容整齐的敌人那是找死,可是用来对于处于混乱状态的敌人那就是再妙不过了,两道骑兵墙冲锋下来,任何企图列阵拦截的袁术军队伍都已经被冲散冲溃,也让大部分的袁术军步兵心理崩溃,争先恐后的向前逃命,让君子军重骑们从背后肆意砍杀屠杀他们。而左右两翼杀来的君子军骑兵也让这些可怜的袁术军士兵更加崩溃,再也鼓不起任何勇气与君子军厮杀交战,上上下下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跑!赶紧跑!”
见过数量处于绝对劣势的军队追杀数量远胜于己的场面吗?那是一个让人热血沸腾也笔墨无法描述的壮观画面,总之今天的君子军就又一次做到了这一点,重骑兵撵着袁术军的屁股只是疯狂挥动刀斧砍杀,轻骑兵则尾随在重骑兵之后,不断的以弓箭抛射前方敌人,刀斧到处,血肉横飞,箭雨落地,人仰马翻,可怜的袁术军将士则不断的哀嚎倒下,或是四散奔逃,或是自相践踏,尸横遍野,血流满渠。
逃命途中,可怜的惠衢惠刺史先是被自己的亲兵意外撞翻落马,接着甚至来不及从地上爬起来,就被自家的败兵接二连三的踩中,上前救援的亲兵也被败兵彻底冲散,只能嚎哭喊叫着在雨点般落下的鞋底中翻滚挣扎,而在被自家的败兵活活踩死前,可怜的惠衢刺史脑海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君子军,果然名不虚传……”
第一百四十章 失算
惠衢麾下这支队伍到底还是袁术军的主力,虽然在君子军的古怪战术面前措手不及,崩溃败逃,一向不喜欢打硬仗的君子也竭尽了全力追杀,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的砍杀,但最终摆脱了君子军追杀,在惠衢族弟惠乘率领下活着逃回合肥城的南线袁术军士卒,仍然是多达五千余人——当然了,这五千多袁术军士兵逃回合肥城时,也都已经是丢盔卸甲狼狈不堪,步履蹒跚筋疲力尽,一回到城里就嚎啕大哭者不计其数。
本来以君子军的奔袭能力,长途奔袭直至合肥城下绝对没有半点问题,但是接近百里的追杀战下来,战马虽然还支撑得住,君子军的上上下下却都已经累得是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了,甚至还接连出现了士兵脱力坠马的情况。见此情景,把君子军视若珍宝的陶基也没了办法,为了不至犯险,只能是恨恨下令收兵,返回曲阳向陶应交令,而陶应比陶基更怕君子军遭到意外损失,早已排出了陈到率军南下接应,让疲惫不堪的君子军顺利撤回了曲阳。
君子军此一战又一次以少胜多,战事虽然辉煌,战果却并不是十分令人满意,尤其是在大概弄清楚了有多少败兵逃回合肥城后,陶应还习惯性的背起手在大堂里转起了圈子,脸上颇有忧色,左右问起原因,陶应坦白答道:“我发现我有些低估了袁术军的南线军队,你们可以想一想,在主帅阵亡、军队崩溃和君子军全力追杀的情况下,仍然能有将近一半的败兵逃回合肥,这样的军队,岂是去年我们在竹邑战场上遭遇的敌人可比?”
“二哥,不是敌人太厉害,是小弟的兵力太少。”陶基大声抗议道:“君子军总共只有一千五百人,追杀一万多敌人当然不容易杀光,如果你早点把君子扩编到三千人,这次在战场上最少可以消灭上万敌人!”
“把君子军扩编到三千人?你叫我上那去找这么战马?”陶应无奈的反问了一句,并不想和愣头青堂弟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只是继续分析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袁术从庐江调来的援军收到这消息后,行军作战肯定会谨慎许多,我们再想靠君子军一支孤军重创袁术的庐江援军,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主公所言不差,袁术的庐江援军只要不犯傻,接下来行军作战一定会万分谨慎,不会再给我军各个击破的好机会。”鲁肃附和,又道:“我军细作已经探明,袁术的庐江援军兵力在两万以上,再加上逃回合肥的近半历阳军,主公如果想坚持各个击破的战术,迎战庐江援军的军队就不能只靠君子军一军了,必须出动更多的军队,才有把握拿下袁术的庐江援军。”
陶应抿着嘴不说话,旁边的陈到则担心的说道:“军师,这么做太冒险了吧?我军的主力战兵仅有三万五千人左右,这点兵力既要保护粮道,又要控制义成、当涂和曲阳几个立足地,又要防范寿春的袁术北线主力和阴陵的桥蕤偏师,兵力捉襟见肘,再分兵去战袁术的庐江援军,只怕会反过来被敌人各个击破。”
“叔至的担心有道理。”鲁肃点头,又微笑说道:“不过,依肃之见,我军主力南下去战庐江援军之后,袁术匹夫未必有胆量全力来攻打曲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