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之星张口结舌的时候,八百徐州步兵的带队将领已经杀到了面前,几个亲兵冲上来试图阻拦,被他一刀一个接连砍翻两个,第三刀则顺势一插,直接指向希望之星的胸膛,希望之星清醒过来慌忙闪避,又使出生平武艺,手中钢刀横劈去砍那将的腰杆,那将则一个铁板桥突然向后仰天斜倚,玄之又玄的让钢刀掠腹而过,双脚仍然牢牢钉在地上,直到希望之星的收势不及身体前倾,那将才忽然上身弹起,左手一掌砍在希望之星的后脖处,希望之星的脖子上也顿时响起了清脆的骨骼断裂声,颈椎骨为之粉碎,那将则毫不留情的一脚把希望之星踢开,挺刀又杀向其他的敌人,那全身瘫痪的希望之星落地时正好脸向天空,在被自军败兵踩断气时,也终于看清楚了这八百徐州步兵打着的军旗上写着那三个大字——陷阵营!
其实陷阵营将士的武艺并不花哨和巧妙,除了几个简单的规避动作外,手中钢刀来来去去也就是劈砍刺削四个简单招数,招数上胜过袁术军精兵的也只有三点,快准猛,每一刀挥出都是最简单最直接的砍向劈向敌人的致命要害,快得让敌人难以置信,也猛得让敌人生不出反击念头,只想着躲避招架,袁术军的所谓精兵们常常是只觉得眼前刀光一闪,要不就是身上的某个零件已经永远的离体而去,或者就是胸膛小腹已经被捅穿剖开,热腾腾的内脏肝肠滑出体外。
看到这些陷阵营将士砍瓜切菜一样的收割着同伴的宝贵生命,又看到这些满身血染的陷阵营将士势如破竹的向着自己杀来,不幸拦在陷阵营将士前进道路上的袁术军将队伍都慌了,将领士兵个个手足冰凉,个个全身发抖,无数的士兵掉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疯狂的喊叫,“疯子!疯子!他们都是疯子!鬼神!跑啊!快跑啊!”
“太弱了,实在太弱了。”与之相反的是,以高顺为首的陷阵营将士却都在心里这么评价袁术军的所谓精兵,“连曹贼队伍里的青州兵都比不上,就更别说我们以前碰上的飞熊军、先登营和西凉铁骑了,那怕是黑山贼张燕队伍里的精兵,也比这些淮南兵强多了。打败这样的敌人,有什么光彩可言?”
抱着这样的念头,陷阵营势如破竹的继续前插,轻而易举的把一队队拦在自军面前的敌人冲跨杀散,硬生生的在袁术军大营门前的密集队伍中打开了一个缺口,陈到率领的徐州后军则乘机杀上,一边扩大缺口,一边疯狂砍杀乱成一团的袁术军士兵,潮水一样的涌向敞开的袁术军营寨大门。看到这样的情况,可怜的桥蕤将军瞠目结舌之余,也立即明白了陶应的恶毒用心——利用这队精锐得变态的步兵开路,直接杀进自军大营,一鼓作气踹翻自家大营,让自己这些天来辛苦修建的营防工事化为泡影!
“怎么办?要人还是要营寨?”明白了这点,可怜的桥蕤将军也只剩下了两个选择,一是舍弃营外军队全力守卫营地,二是冒险接纳败兵回营。但犹豫了片刻后,桥蕤还是下定了决心,吼叫下令道:“放箭!马上放箭!关闭寨门!马上关闭寨门!”
桥蕤的选择虽然无奈,但是十分明智,如果继续冒险接纳败兵回营,那么一旦让徐州军队攻入大营,那么袁术军就是想撤过淮河都难了,且不说河上的浮桥还没有修好只能靠船只渡河,就是浮桥已经修好,狭窄的浮桥仓促之间也休想通过所有的袁术军队伍,袁术军遭到的损失也只会更大更惨重。而选择放弃来不及撤回大营的军队,只要守住了工事完善的营寨,袁术军才可以从容转移宝贵的军需粮草过河,也可以利用浮桥和船只把更多的袁术军将士转移到淮河南岸,为将来的淮河防线留下更多的守卫军队。
还可惜,桥蕤的选择虽然明智,但是袁术军大营里乱箭齐发后,拥挤在大营门外的几千袁术军败兵可就倒足了大霉了,背后有如狼似虎的徐州军队猛砍猛杀,前方又是自家同伴的密集弓箭,前后受气,被徐州将士砍死捅死的不计其数,被自家弓箭射死的更是数不胜数。走投无路之下,这些可怜的袁术军士兵除了哭喊震天之外,再有就是拼命的冲向狭窄的营门,自相践踏,自相拥挤,被同伴活活踩死无数,掉进埋满尖桩的自家壕沟被扎死者也有无数。
更要命的还在后面,因为大营门前早已挤满了自家败兵和守营队伍,营门根本关之不上,桥蕤急令出动塞门刀车上前逼退自家败兵时,进退不得的袁术军士兵为了活命,干脆对自家士兵拔刀相向,也拼命去撞去推去砍营寨栅栏,出工出力还不要报酬的为徐州军队打开前进道路。
“轰隆”一声巨响,让桥蕤绝望的事发生了,原本十分坚固的营寨门楼经不住自家败兵的冲撞与劈砍,竟然在摇摇欲坠中轰然倒塌,不仅营寨大门再也关闭不上,寨门箭楼上的弓箭手也一起摔落尘土,砸死砸伤许多自家士兵,摔得七荤八素的弓箭手也无一例外的被自家败兵活活踩死,生生踩成肉酱。见此情景,徐州军队当然是欢声雷动,桥蕤却彻底绝望了,“完了,不可能守住了!”
士气大振之下,徐州军队当然是冲杀得益发凶猛,势如破竹的陷阵营率先冲入袁术军大营,陈到率领的后军源源不绝的杀入大营,左右两翼的宋宪和侯成也象赶羊一样,赶着袁术军的败兵冲击自家营寨栅栏,用袁术军士兵的尸体填平壕沟,也用袁术军士兵的尸体淹没壕沟背后的尖锐鹿角拒马,再用这些袁术军士兵冲击营寨栅栏,抵挡栅栏背后射来的弓箭,大营门前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大营之内也是杀声震天,火头四起。
大势已去,可怜的桥蕤将军也别无选择,只能是赶紧的派出人手准备渡船,尽可能的转移更多的将士过河,然而桥蕤将军很快又收到了让他暴跳如雷的报告,后营的守军将领陈凯见败局以定,为了活命竟然带头抢上了一条船渡河逃命,导致后营的队伍和船工水手也彻底的军心崩溃,争先恐后的上船过河,现在北岸码头上的渡船几乎都已经被哄抢一空,还都在绝对不满员的情况下渡过了淮河,逃回了南岸。
愤怒之下,桥蕤只能是马上派心腹过河传令,命令南岸钟离城的守将王沦将陈凯立即斩首,再马上组织水手驾船过河,接应北岸主力过河转移,同时桥蕤又亲自上阵,领着麾下最后的三千多精兵——率先转移!桥蕤很清楚这些精兵的价值,为了给将来留下一点种子,桥蕤只能是背一次骂名带头逃命,争取多保留一些精锐力量。至于剩下的乌合之众,桥蕤也只能是他们的脑袋争取时间了。
钟离守将王沦还算是尽力尽职,桥蕤组织着最后精锐飞奔到渡口码头时,王沦派来的船队也已经快要靠上码头,但是前营的袁术军队伍招架不住徐州军队的冲杀,也已经争先恐后的涌来渡口岸边逃命。见船驶近,不等桥蕤下令,精兵、辅兵和民兵都迫不及待的上前抢船,为了上船不惜自相砍杀,互相践踏挤撞间,无数的士兵落水,也有无数的大小船只被过多的士兵压沉,无数的袁术军士兵在河中翻滚挣扎,随波逐流,消失在波涛深处,河中浮尸无数,哭声响彻淮河两岸。
甚至就连桥蕤的坐船,都差点被自家败兵压沉,桥蕤亲自挥刀把乱涌上船的士兵赶下船去,这些士兵却又攀着船舷不肯松手,渡船仍然继续下沉,桥蕤被迫无奈,只得下令船上士兵斩砍攀舷士兵手指,众士卒手起刀落间,鲜血喷溅,断指乱飞,无数断指抽搐着滚落甲板,在甲板上落下厚厚一层,手指的主人则带着满手的鲜血摔入河中,绝望痛哭着被河水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