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阎主薄言之有理。”接替杨宏大人出任长史的舒仲也站了出来,紧张说道:“依仲之见,除了避敌锋芒与立足于守之外,主公还应当南和刘繇,西联刘表,说明唇亡齿寒之理,劝其与我军罢兵,腾出张勋、刘勋二位将军的麾下精兵,调来北线参与迎战,以弥补我军战力不足之忧。”
“南和刘繇?西联刘表?”小袁三公彻底的暴跳如雷了,怒喝道:“为了对付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竟然要孤去向刘繇、刘表老儿低头求和?与孤闭嘴!吾家四世三公,大舜之后,岂能向刘繇刘表宵小之辈低头?!”
美周郎已经被小袁三公亲手宰了,不太会说话的阎象和舒仲也拿小袁三公的狂妄性格无可奈何了,还好,在场还有一个小袁三公的堂弟袁胤颇有理智,站出来说道:“主公,阎主薄与舒长史的提议虽然不妥,但他们对主公也是一片忠心,上次竹邑大战,我军北线的主力精锐损失殆尽,新征兵虽众,但难堪大任,敌强我弱,暂且忍让避其锋芒并不为过,望主公慎重三思,万不可贸然出战,更不可以万金之躯亲率大军迎战,轻易犯险。”
虽然袁胤的话同样不中听,但是看在亲堂弟的份上,小袁三公还是没有继续大发雷霆,只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又道:“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迎敌?”
“主公,仓促之间,大军难以迅速集结,桥蕤将军老于军伍,能征善战,沙场经验丰富,小弟举荐他为先锋大将,率军先去迎战,为我军迎得备战时间。”袁胤往寿春目前最能打硬仗的桥蕤一指,又恭敬说道:“但是具体该如何迎战,愚弟不通军事,还请主公多与桥蕤将军商议。”
见袁胤举荐自己,对小袁三公忠心耿耿的桥蕤明知此战难打,仍然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拱手行礼说道:“主公,末将桥蕤不才,愿意率军前去御敌!”
“成,孤封你为前部先锋,统率五万大军前去迎敌。”小袁三公很满意桥蕤的坚决态度,一口答应,然后小袁三公又问道:“不过在此之前,孤必须先问你一句,你出兵之后,打算如何迎敌?”
“末将打算依托淮河……”桥蕤本想说立足以守,可是看到小袁三公瞪起了绿豆眼,桥蕤只得赶紧改口说道:“末将认为,陶应小贼此番出兵,必然先奔钟离,接应他的淮阴船队西上会师,然后再以船队载兵渡河,突破我军淮河防线。故而末将打算兵分两路,偏师增援当涂,坚壁清野尽收河上船只,使陶应小贼无可渡之船,主力则直奔钟离增援,尽收民船多造火船,取上流之利阻止陶应小贼的水师西上,再在南岸设防,多修鹿角拒马,多埋暗桩刺角,阻拦陶应小贼渡河南下!先立足于守,然后再图谋进兵破敌。”
“太保守了,太示弱了!”小袁三公坚定摇头,哼道:“且不说如此迎战太过示弱,我军只守南岸,淮河北岸的下蔡、平阿和义成等地也必然落入陶应小贼之手!你到钟离后,主力必须给我驻扎淮河北岸,先挡住陶应小贼的渡河脚步,让陶应小贼无法分兵去攻淮北城池,也随时做好准备增援淮北各地城池,待到孤集结大军之后前去与你会合之后,再思破敌之策!”
“驻扎淮河北岸?”桥蕤的心脏马上提到嗓子眼了,没有人比桥蕤更清楚北线袁术军现在的情况,穷兵黩武强行征召的军队倒是不说,可基本上都是乌合之众,真正能派上大用场的也就自己麾下的五六千精兵,把这五六千精兵全都驻扎到淮河北岸,万一战况不利,那就是想撤回南岸都难啊。
“孤意已决,休得再言!”小袁三公一挥手,果断阻止了桥蕤的分辨,可怜的桥蕤将军无奈,也只得硬着头皮唱诺答应,心中则忧愁不已。
还好,散会之后,袁胤、阎象和舒仲等人都悄悄找到了可怜的桥蕤将军,低声安慰道:“将军勿慌,主公之令虽不能不听,但也不必一味全听,将军到了钟离之后,可以因地制宜相机而行,不要过于触怒主公便是,主公这边,我等自然会替将军分说。”
“那就好,我可以先派一支偏师渡河扎营,给主公一个交代就是了。”桥蕤悄悄松了口气,然后桥蕤又不放心的叮嘱道:“三位大人,南线和西线的精兵方面,三位大人可得多劝劝主公,一定要请主公尽快从南线西线抽调精兵,迅速赶赴北线增援!不然的话,陶应小贼一旦突破了我军的淮河防线,我军钱粮第一重地九江郡可就悬了。”
“这是当然,将军只管放心。”袁胤、阎象和舒仲理所当然的答应。
于是乎,带着小袁三公瞎指挥乱布置的死命令,可怜的桥蕤将军率领五万大军出征了,抵达当涂之后,先分了一万军队加强当涂、涂山与义成等淮河渡口的防御力量,大修工事布置哨探,尽收民船坚壁清野,不给徐州军队在北岸留下半条可渡之船。然后桥蕤将军又马不停蹄的率领四万主力赶赴徐州军队最有可能选择的渡口钟离城,到那里也是如此修葺工事,尽收民船扎制火船,准备迎战逆流而上的徐州谢炎水师,同时分兵一万渡过淮河,在北岸扎下营寨,做一个姿态给小袁三公一个交代。
被桥蕤料中,徐州军队这次计划的渡河突破口正是钟离渡口——虽然淮河上游还有更多更好的渡口,但是陶应可不想让菜鸟水师冒险突破被袁术军控制的钟离河段,所以陶应除了钟离渡口之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而确定了袁术军在钟离河段两岸布防后,陶应很快也做出了一个应对调整,命令秦谊率领的前锋队伍日行六十里,尽快赶到钟离与袁术军交战,又让主力队伍的行军速度放缓到日行三十里,一边加固和加宽南征道路,一边有意给袁术军留下调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