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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素来很有担当的鲁肃也是向陶应一拱手,苦笑说道:“主公,这是一个生死攸关的重要选择,也是一场把徐州军队与徐州五郡百姓前途命运当做筹码的无上豪赌,必须请主公乾纲独断,自行决断,在下实在不敢替主公选择。否则的话,一旦错了,在下之罪就是万死难赎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啊。”陶应笑容更是苦涩,本来在陶应的如意算盘中,是打算先派杨宏去冀州求亲,尝试与袁绍缔结盟约,此举如果成功,那么陶应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彻底甩掉吕布这个危险而又麻烦的盟友,借曹操、袁绍和刘备的手除掉吕布,力争吞并吕布的部分残余势力,提高徐州军队整体实力,同时借袁绍的手牵制曹操,继续固保徐州的北线安全,腾出兵力向南发展。

如果袁绍拒绝求亲和缔盟也没多少关系,反正是吕布斩使毁书不义在先,陶应悔婚理直气壮,无可指责,同时吕布军也注定不是曹袁刘三家联军的对手,最后肯定还要向陶应低头认错,把漂亮女儿洗白白的双手奉上,陶应也可以大发慈悲再次原谅岳父,在关键时刻出手帮岳父一把,继续利用吕布军阻挡和牵制曹老大向南发展,同时继续蚕食吕布麾下的精兵强将,待到时机成熟再把老丈人的队伍连皮带骨头的吞掉。

与此同时,甚至就连吕布军与曹袁联军暂时和解,掉头来打徐州,对陶应来说都无所谓,第一是徐州军队的主力北倾又南线无忧,现在并不害怕与吕布军全面开战;第二是吕布师出无名,与大恩人徐州开战士气注定不会太高,内部肯定隐患不断;第三是曹老大肯定不会容许吕布长期盘踞在兖州南部三郡,和吕布再怎么的虚与委蛇,也迟早是要和吕布重新开战的。所以假以时日,胜利必然还要属于徐州。

很可惜,这些如意算盘都是建立在吕布军能够坚持一段时间的基础上,心狠手辣的曹老大忽施毒计,一战大破吕布军,吕温侯兵败如山倒,被迫逃回昌邑苟延残喘,曹袁刘三家联军也推进到了徐州边境,而杨宏那边又渺无音信,不知求亲缔盟是否成功。为了不致陷入彻底被动,陶应就只剩下两个选择了,要么就是赌杨宏求亲缔盟能够成功,对吕布见死不救!要么就是赌杨宏求亲缔盟失败,在这个要命时刻拉吕布军一把,继续借吕布的力量抵挡曹老大!

更要命的是,陶应这会连不做选择都不行,之前徐州支援的粮草已经被吕温侯这个败家岳父在句阳丢了一个精光,昌邑城里的粮草最多只够坚持一个月,城外还有十几万的曹袁刘三家联军虎视耽耽,冀州距离徐州又那么遥远,绝大部分的道路还被敌人控制,确认杨宏得手与否不知需要多少时间——如果在此期间昌邑沦陷,吕布军彻底覆灭,杨宏那边又求亲缔盟不能成功,那么曹老大和刘皇叔提得胜之师顺势南下,来找陶应新帐老帐一起算,陶副主任可就哭都哭不出来了。

左右为难之下,饶是陶副主任再怎么的奸诈过人,拿得起放得下,这会难免也是迟疑难决,不知如何选择为好,在肚子里把无能岳父骂得狗血淋头都不解气。以至于唉声叹气了许久后,陶应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到问题另一个关键上,向陈登和鲁肃问道:“元龙,子敬,以你们之见,杨宏替我去向袁绍求亲缔盟,能有多少把握得手?”

“这个……,也很难说。”鲁肃更是为难,迟疑着说道:“虽然以在下之见,袁绍与我军结盟有百利而无一害,既可让我军与他的生死大敌公孙瓒彻底反目成仇,同时又可以借我军之手,除掉与他不和的胞弟袁术,进而更可以借我军之手牵制曹操,让曹操无法向南坐大,但是我们能看到这点,袁绍却未必能有这样的目光。况且素闻袁本初兼寡断,见小利而亡命,做大事则惜身,如此大事,若是袁绍帐下谋士意见相反,各执一词,只怕袁绍就更难下定决断,成与不成,十分难说。”

“在下觉得颇有希望。”陈登这次与鲁肃的意见相反,道:“主公知人善任,杨长史的品格……虽然那个了一点,但最适合担当这样的差使,相信以杨长史擅长阿谀奉承和见风使舵的天赋特长,替主公讨得袁绍欢心,甚至收买几个袁绍心腹帮忙进谗,难度都不会太大,所以在下认为,杨长史如果能够顺利见到袁绍,应该有七成左右的把握,完成主公交代的任务。”

“至少有七成?”陶应眼睛一亮。

“主公莫急,且听在下说完。”陈登苦笑,又道:“杨长史确实是替主公向袁绍求盟的理想人选,但是他能不能见到袁绍,恐怕还是一个大问题,且不说我军还是袁绍名誉上的敌人,杨宏一行能否顺利抵达冀州也值得担心,前番我军叛贼张闿作乱,杀曹贼之父曹嵩于泰山郡境内,泰山太守应邵惧怕曹贼追究,舍官弃职去了冀州投奔袁绍,泰山郡遂为曹贼所得,杨宏一行扮做贩茶商人穿行泰山郡地,一旦暴露行踪,曹贼官将岂能放过?”

陶应的目光黯淡了一下,陈登却又给陶应泼了一瓢冷水,先看了看左右无人,然后又低声说道:“况且,主公为了让杨长史潜过泰山土地,除了安排几个绝对可靠的丹阳老兵保护外,还安排了臧霸将军麾下的两个泰山老兵带路,虽然臧霸将军本人对主公的忠心毋庸置疑,泰山老兵熟悉大小道路和地理民情也定可起到作用,但是杨长史毕竟携带有贵重珠宝,叛将张闿的教训,主公也不可不防。”

陶应又不说话了,埋着脑袋盘算了许久,陶应忽然站了起身来,沙哑着嗓子咬牙说道:“决定了,这么办……”

……

数日之后,当兵力超过十万的曹刘袁三家联军再一次杀退了吕布军的出城突袭后,三家联军的围城工事也基本接近了完工,为了彻底消灭吕温侯的残兵败将,不使一兵一卒漏网,曹老大听取了刘皇叔的建议,效仿徐州军队之前攻打小沛的战术,驱使百姓在昌邑城外修建了一道由防马墙、鹿角拒马和壕沟组成的围城工事,堵住了吕布残军的突围道路,又烧毁和捣毁了昌邑北门外的所有桥梁,把困守孤城的吕布残军包围得水泄不通,摆出不把吕布军杀光宰绝就誓不罢休的凶狠架势。

对此,察觉情况不妙的吕布也多次率军出击,企图破坏曹军围城工事,并且一度尝试向南突围去投奔陶应,但每一次都被兵力雄厚的曹袁刘联军杀败,损兵折将毫无进展,还白白浪费宝贵兵力,驻扎任城的张邈率军过来救援,也在阵上被同姓家门张飞一矛刺死,张邈麾下的三流队伍也顿时大败,连昌邑城墙的影子都没有看就被欺软怕硬的刘皇叔杀得全军覆没。吕布陈宫对此束手无策,只能是一边眼睁睁的看着曹袁联军围死昌邑,一边祈祷苍天保佑,希望陶应尽快来援,帮吕布军摆脱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