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鲁肃反问,又冷笑道:“上一次刘备救徐州,占了大义名分,这一次我们恩将仇报去打刘备,刘备同样是占在被迫还击的大义名分,完全可以去书曹操求援,而曹操正为粮荒困扰,又有为父报仇的出师之名,再加上刘备求援,岂有不立即出兵南下的道理?”
“还有吕布!”
陶副主任麾下现在最不缺就是外表忠厚内心奸诈的智囊谋士了,陈登也站了出来,冷笑说道:“吕温侯反复无常与见利忘义的性子,早就是天下闻名,先不说我军与刘备开战之后,刘备肯定会向吕布求援,就算刘备不求援,正为粮荒困扰的吕布也绝不会错过这个趁火打劫的天赐良机!届时,我军可就是三个对手了,其中的吕布与曹操两路大军,实力还远在我军之上!”
曹豹和臧霸都不说话了,臧霸军回归之后,徐州军队虽然在综合实力上已经压过了刘备军,但是和曹操、吕布比起来,却又要差上一截,对付其中一路都异常吃力,要是两路一起来,徐州军队就只能考虑往南跑路了。
“玄德公这一步棋,走得高啊。”老狐狸陈珪叹道:“借口防范曹操卷土重来,防范吕温侯趁火打劫,要粮要扩军名正言顺,主公如果不给,马上就落了道义下风,给了玄德公开战借口,更给了玄德公纵虎入室与借刀杀人的机会,逼着主公不能不答应啊。”
“要不然,我们就给吧。”陶商性格软弱,听了陈珪父子和鲁肃这些老狐狸的分析,立即就有些心虚,忍不住说道:“就当是蚀财免灾,我们自己艰苦一些,把玄德公要的粮草战马给他送去,让他扩军备战,替我们挡住曹操与吕布。”
“绝不能给!”败家子鲁肃这次忽然小气了,大喝道:“把如此庞大的钱粮送给刘备,无异于抱薪救火,后患无穷!”
“不能给!”陈登也摇头,冷冷说道:“刘备自入徐州以来,每每滥施恩德,广收民心,其意早在吞并徐州五郡!若再将如此庞大的钱粮与他,等同于养虎遗患,届时不仅刘备兵力更强,我军也将面临缺粮危机,不消数月,我军将士便将无粮可就,如之奈何?”
“给不行,不给更不行,那怎么办?”陶商为难的问道。
鲁肃和陈珪父子等人都不说话了,一时之间全都束手无策,一直在咳嗽喘息的陶谦则忽然开口,痛苦咳嗽着长叹道:“引狼入室,养虎遗患,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陶应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这个时候,陶应也隐约明白了刘备的心思,自己的广陵战果,肯定已经把刘备吓住了,让刘备明白徐州已经不可能再被陶谦第三次让给他了,想吞并徐州唯一的办法就是武力说话了,但现在自己的君子军已经初见成效,臧霸又率领琅琊大军回归陶谦麾下,刘备单独与徐州动手几乎没有胜算。不过战场保命大师刘皇叔的运气也不是盖的,偏巧赶上了曹操和吕布粮荒停战,都急需粮草补给,都随时可能对徐州下手,所以刘皇叔才随机应变,琢磨出了这么一条毒计,为他自己吞并徐州寻找机会。
话又说回来,刘皇叔的心思虽然被陶副主任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但是如何破解刘皇叔的这个毒招,陶应一时半会却又想不出应对之策,因为刘皇叔这一手实在太毒,堵死了陶应的所有退路,而不管陶应采取什么对策,都只会对刘皇叔有利,让陶应的落入窘境。不给,给刘皇叔乘机翻脸和引狼入室的机会!给,又是抱薪救火,养虎遗患!好孩子陶应再忠厚再老实,短时间内也真的想不出好办法了。
“公子,你是什么主意?”陈登向陶应的一句问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陶应身上,也让陶应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面对众人期盼的目光,陶应微微一笑,本想如实相告,说自己暂时也没有什么对策,但话到嘴边,陶应忽然又心中一动,还算俊秀的脸庞上,也习惯性的露出了温和微笑,点头答道:“依我之见,应该给。”
“应该给?”包括鲁肃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呼了起来,曹豹还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公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当然不是在开玩笑。”陶应摇头,又在瞬间把自己盘算出来的毒计完善,转向陶谦拱手,朗声说道:“父亲,依孩儿之见,玄德公要的二十万斛军粮与千匹战马,我们应该给!半年多前,如果不是玄德公挥师南下,仗义施援,徐州早就落入了曹操之手,这半年多来,玄德公又替我们挡住了曹操吕布,为我徐州赢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休养生息,也为孩儿赢得了宝贵的练兵时间,于徐州于我父子都有大恩,现在玄德公又是为了徐州五郡的安宁而扩军备战,是为了我们着想——我们如果不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