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页

陶应在陶谦嫌拖后腿的兵马太多,倒霉的章诳将军却不这么想,当天傍晚,陶谦召见章诳颁布命令后,章诳将军的第一反应就是跳起来,杀猪一样的惨叫道:“主公,你现在就杀了末将吧,让末将率领两千兵马陪同二公子南征,去征讨差不多有两万军队的笮融狗贼!还要攻打广陵坚城!末将就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办不到啊!”

“打不下来不怪你,你只是副手,听老夫那个犬子的指挥作战,无论败得多惨,一切罪过都有老夫那个犬子承担。”陶谦板着脸说道:“老夫只有一个任务交给你,那就是保护应儿平安归来,只要应儿能够活着回来,你就是把两千兵马和八百君子军全丢光了,老夫也给你记一次大功!”

“既如此,那末将遵命。”章诳松了口气,心说这还差不多,两千军队保护二公子一个人,应该是绝对足够了,不过我这个主公对他的二公子倒是够疼爱啊,都舍得拿这么多兵马钱粮给二公子糟蹋?看样子,我得抓住这次南征的机会,争取和二公子拉好关系了。

陶副主任的行事再怎么隐秘,南征笮融这么大的动作,也注定不可能瞒过所有人的耳目,所以才到了第二天上午,陶副主任准备率领两千八百大军南征广陵的消息,就一下子在徐州城里传开了。

听到这消息,糜竺糜别驾兄弟当然是笑出了眼泪,素来看陶应不顺眼的糜芳还一边前仰后合的大笑,一边庆幸道:“哈哈哈哈哈……!好好好!陶应小儿如此不自量力,我们倒是可以省不少手脚了,笮融啊笮融,虽然我与你一向不和,但这一次,我还真得祝愿你旗开得胜,把陶应小儿杀得片甲不留了。”

糜竺比较冷静,大笑过后很快就定下心来,向还在大笑声中的糜芳吩咐道:“贤弟,先不要高兴了,马上派人把消息送到小沛,让玄德公知晓此事。还有,让你收买那个张航准备动手,先让陶谦老儿的病情逐渐加重,等到陶应小儿被笮融斩首的消息传回徐州,陶谦老儿忽然暴毙,也就有人背黑锅了。”

糜芳再次大笑,立即提笔给刘备去书,糜竺又补充了一句,“贤弟,在书信的最后,记得向玄德公禀明一句,陶谦老儿这段时间并没有单独召见你我兄弟,也没有在你我兄弟面前,提前传位文书的保管钥匙。”

“都已经说过好几次了,这次用不着再提及了吧?”糜芳头也不抬的随口说道。

“一定要提及,别让玄德公误会我们。”糜竺没理会兄弟的反对,同时糜竺也十分郁闷,刘备已经两次在书信中和在糜芳面前提起此事——难道说,仁义忠厚的玄德公也生出了疑心,怀疑自己兄弟其实从一开始就是陶谦的人——这段时间自己兄弟的所作所为,目的只是为了给玄德公看到一点希望,暂时安抚住玄德公,进而把玄德公当一条狗一样的拴在徐州当看门犬,然后陶谦父子乘机度过这段时间的虚弱期?

还是听到这消息,陈珪和陈登这对地头蛇父子足足沉默了有一柱香时间,然后陈登才向陈珪拱手说道:“父亲,看来我们父子太过高估陶应公子了,孩儿建议,我们是时候与玄德公走得近一些了。”

陈珪端坐不语,许久后才叹道:“不甘心啊,这个时候才向玄德公靠拢,注定要被糜竺兄弟压过一头了。”

“父亲,孩儿也心有不甘,但此乃时也,势也。”陈登也叹道:“想不到二公子如此自不量力,坚持要带这么一点兵力南征广陵,他若不幸战死,我们父子再坚持辅佐陶氏,那就是自取灭门之祸了。就算二公子能够活着回来,估计将来他也坐不稳徐州刺史的位置了,我们父子如果不早做决断,以后在徐州的分量就更不如糜子仲兄弟了。”

陈珪缓缓点头,承认儿子言之有理,仔细盘算后,陈珪吩咐道:“元龙,与玄德公联络的事,你去安排吧,但一定要隐秘,不要让外人知晓。”

陈登答应,陈珪却又说道:“还有,立即给二公子送两千斛军粮去,二公子如果不能回来,就当我们陈家为陶氏尽的最后一份忠心。二公子倘若凯旋而归,那么,我们也有退路。”

“孩儿明白。”陈登恭敬答应,又微笑说道:“二公子如果真能凯旋而归,那可真是奇迹了。但是对陶氏尽最后一份忠心,也是应该的。”

同样是听到这消息,忠心于陶谦的曹豹等徐州文武官员都是一片大乱,纷纷上书上表,劝说陶谦收回成命,不要让陶谦唯一比较成器的儿子去白白送死。而曹豹的反应最是激烈,听到消息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倒霉的章诳将军叫到面前,指着章诳的鼻子命令道:“不管输得再惨,你都要把二公子给我平安带回来!二公子要是掉一根头发,别怪我不念几十年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