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滑头。”陶应心中笑得更冷,“我就奇怪嘛,刘备救徐州怎么会给曹操写信,搞了半天是想保存实力,不想和曹操硬拼消耗。”
陶谦显然也没有料到刘备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半晌才点了点头,咳嗽着说道:“也好,也好。”
见陶谦同意自己的建议,刘备当即命人取来笔墨缣帛,当众写了一封给曹操的书信,劝说曹操罢兵停战,书成之后,陶应立即上前请令,向刘备恭敬说道:“叔父,这封书信,请让小侄安排人手送给曹操如何?”
“那就有劳贤侄了。”刘备也没多想,把写好文字的缣帛装入漆箧封好,顺手就递给了陶应,陶应双手恭敬接过,又取得陶谦同意,很快就出门安排人手送信去了。
……
陶应走后,宴会很快结束,陶谦年老多病,不能久陪刘备,便命糜竺兄弟去安排馆驿让刘关张赵四人下榻,又让陈登和陶基去安排酒肉犒劳刘备队伍,给刘备的队伍安排营地驻扎,陶谦自己则在陶商的搀扶下返回后房休息。
到了没人的地方后,陶谦忽然低声向陶商吩咐道:“派人去找你二弟,让他把事办好马上回来,为父有事要和他商量,不要惊动旁人。”
陶商是真老实,听到父亲这样的命令,自然是为之一楞,陶谦又不耐烦的催促道:“马上去安排,记住,不要让其他人发现。”陶商这才点头,赶紧安排下人去召会陶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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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暗中商量的不只是陶谦父子,与此同时,刘备借口约束士卒不致扰民,暂时遣开了关张赵三将,单独与糜竺兄弟先赴馆驿下榻。途中,刘备微笑着向糜竺问道:“子仲,陶使君的二公子,和你描述的似乎不一样噢?”
“糜竺也在为此事奇怪。”糜竺疑惑的说道:“按理来说,主公请玄德公入主徐州,他与大公子理应坚决反对,为什么他会表态支持,还抢在主公之前提出相让徐州?”
“或者他和主公一样,都被曹贼杀怕了,所以和主公想到一处,打算把徐州这块烧红的火炭塞给玄德公。”糜芳插嘴说道:“或者这事根本就是出自主公的授意,否则以他那点本事,绝对说不出那么多合适得当的话来。”
“不是出自陶使君的授意。”刘备摇头,微笑说道:“我看得出来,他带头提议让出徐州,陶使君脸上的惊讶神情绝对不是作伪,这点足以证明,陶使君之前绝没有和那位陶二公子通过气。”
“难道这傻小子开窍了,变聪明了?”糜竺也觉得陶谦的惊讶不似作伪,又叹道:“不管这位陶二公子是否开窍,他带头提议把徐州让给玄德公,倒也无意中给玄德公增添了一些麻烦。如果是主公首先提出把徐州让给玄德公,那么徐州上下,肯定没有一个人反对敢反对——但现在这位陶二公子首先提议让出徐州,一些人就有胆子反对了。”
“无所谓,备本就没有吞并徐州之意,陶二公子喜欢玩小花招也随他。”刘备轻松的回答了一句,随即又眉头一皱,喃喃说道:“说到小花招,陶二公子后面的话才象是在玩花招,说什么只要有我在,就不愁曹兵不退,一番话看似奉承,实际上却是试探挤兑,试探我的退曹决心,挤兑怂恿我出城战曹。”
糜竺一楞,下意识的勒住马头,仔细回忆片刻后,糜竺低声惊呼道:“玄德公如此说,糜竺也觉得不对了,陶二公子那番话看似奉承讨好,四平八稳,实际上却是巧妙试探,怂恿玄德公出兵退曹,同时还堵死了玄德公立即接管徐州的道路,逼着玄德公先退曹兵,再议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