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跃起之快,大明前所未有;似这样仕途坦荡、窜升如烟花火箭一般的人,从古至今还没有一个能得善终的,而且无论生前多么风光,死后统统被罗列无数罪名,被斥为奸臣、佞臣、权臣。大人所立之功前所未有,论爵已升无可升;论功已功高震主;论赏已经赏了两位公主。在朝里,他已经攀升到了尽头,而他方过弱冠之年,以后要怎么办?就算皇帝现在视大人如股肱,可是朝中摆着一个声望、权威甚至可以威胁到天子的人,随着天子逐步亲政,他就会从许多事情中渐渐感觉到大人在朝野中无与伦比的大影响,任何一个不甘大权旁落的天子都不会容忍这种事情的存在。”
“但是……我以前虽然一直在同朝廷作对,现在又远在塞外,可是当今皇帝对大人的倚重和亲近,那是普天下都看在眼里的,那也有假?”崔莺儿迟疑地道。
成绮韵肃然道:“没有假,绝对是真心真意。但是对于人性,你了解多少?也许有一天,皇帝会觉得杨凌这个人仅仅是影响太大了,大到动摇了天子的权威,他或许只是会削去他的实权,做出一些树立自己权威的努力。但是朝廷不是只有皇帝和大人,现在慑于大人的威望被迫匿伏下来的一些大臣、一些未来受到皇帝重用,却有大人横亘在前边挡了他们前程的野心家,会敏锐地发现这一点,并立即予以利用。先是进些谗言,加深皇帝的猜忌,然后就开始炮制罪证,让皇帝心中的疑忌越来越深。哪怕皇帝最初根本没有想过要害他,最后也必然走向彻底决裂的一步。”
成绮韵冷冷一笑,说道:“历史上那些名臣干将,刚一开始能够建功立业,无不是得到了皇帝足够的信任和全力的技持,没有哪个皇帝一开始就对他最初重用的人起了疑心,并盘算着利用之后就杀掉他。曾经情同手足的君臣,大多是这么走到你死我活的终结。”
崔莺儿默然,她的心里一阵阵发寒,可是细想想,却不得不承认成绮韵的话虽然残酷,却甚有道理。现在如果把这些话告诉杨凌,他一定不会相信;现在把这些话说给皇帝听,他一定非常委曲,可将来会不会闹到这一步,谁又说的清呢?
静了半晌,她才问道:“那么,你说为了大人未来打算,是想怎么样呢?这事和银琦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们成功,银琦将成为大草原上第一个女可汗,不惜一切手段,把她掌握在我们手中,并且趁机壮大你的力量,等到关外平定,就该是大人离开朝廷的日子了。那个时候,你们的强大武力,就是大人安全的保障。我的具体计划是……”
“这……这……”崔莺儿听完了成绮韵的话,吃吃地道:“这样也行吗?”
“有什么不行?这就是政治联姻!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是,一定要牢牢地把银琦那小妮子掌握在手中。她对你心有所属最好,如果她没有这个心思,你也要想办法让她喜欢上你。”
崔莺儿越想越荒诞,不禁失笑道:“要我……我去勾引一个小女孩儿?”
“这么说也可以,你就当是替大人娶的夫人好了。实在闹将起来,那时你也不必怕他,北英王对顺明王,我敢打赌,你吃不了亏。”
“好!虽然卑鄙了些,我去!”崔莺儿一挺胸,随即垮下肩膀,讪讪地道:“我……可我该怎么做?我不会……”
成绮韵白了她一眼道:“就知道你不会,瞧你那性子,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估计在床上也是直来直往吧?光顾痛快了,一点闺房中的情调都没有!”
崔妹妹脸红如雪,快要暴走了……
成绮韵忽地莞尔一笑,说道:“来,我教你几招。”
“教我?这也能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