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虽不知该往何处去找怜儿,可是让他一味地在府中等候消息,却实在熬不下去了,他急急走出大门,亲兵牵过门来,杨凌正欲扳鞍上马,忽地刘大棒槌的声音远远传来:“国公,国公,这个人说他知道马姑娘的下落。”
杨凌一回头,只见刘大棒槌陪着一个公子急匆匆走来,杨凌立即弃缰过去,连声问道:“你是谁?你知道怜儿的下落?”
他没认出这曾有一面之缘的关公子,关公子也未认出这位国公爷来,他急急地道:“马姑娘真未回府?这可糟了,方才城外救回一个断了肋骨的侍卫,据他说马姑娘逃走路上正被白衣匪劫住,他虽未亲眼看到马姑娘被杀被抓,可是那白衣匪首马术武功皆称上乘,马姑娘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了。”
他说到这儿眩然欲泪,忽然眼睛又一翻,想起一件同样重要的大事来,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是威国公爷?国公来马府做什么?马姑娘她……她……”
杨凌平静地道:“多谢你送来消息,我,是怜儿的相公!”
在关公子目瞪口呆之中,杨凌转身上马,忽地厉吼一声:“随我出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我把怜儿找回来!”说着纵马一鞭,当先奔去。
侍卫们慌忙上马,健马绝尘而去,关公子张着嘴巴吃了一嘴土,脸色也灰败如土:“难怪传言说马姑娘是某位权势人物的禁娈,原来……原来是真的,还是堂堂的威国公。”
可怜,这一番痴情今生是再无希望了,关公子抱着一颗残破的心,垂头丧气地走了。
杨凌一阵风般卷出城去,像疯了一样纵马驰骋,每到一处便驻马向到处正在流动集中的散兵询问消息,直到绕城一圈,城外已完全寂静下来,他才冷静下来。
站在一个路口,杨凌茫然四顾,侍卫们静静地勒马随在身上,手中的火把被风吹的呼呼作响。四下望去,数丈之外已是一片黑暗,天上的星也黯淡无光,就像他的心一样。
怜儿还没回来,看来是真的凶多吉少了,可是为什么连尸首都找不到?她一个妙龄女子,如果落到穷途末落的响马贼手中……杨凌想到这里不寒而栗。
远远的,忽然出现了一条火龙,马蹄声疾迅速驰来,虽然这里不太可能再出现白衣匪,刘大棒槌还是领着十几个亲兵纵马迎上前去,两方人马一碰,然后又一齐奔了过来,当先一人正是江彬。
威国公下令搜寻马怜儿的消息已传遍三军,他自己又亲自在外奔波,至晚不归,只要不是白痴,谁都知道这女子和他是什么关系了,各路将领岂会放过这样的效命机会,纷纷派出人马查找,却没有一丝消息。江彬安顿了队伍,也领着亲兵离营搜索,这时恰与杨凌碰上。
见到杨凌,江彬驰马上前,气虎虎地道:“国公爷,今晚莫要休整了,立即出兵吧,马上挥军射阳湖,全歼响马盗,说不定……能找到马姑娘的下落。”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也弱了下来,显然也想到纵然白衣军不知道马怜儿和威国公的关系,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落进挟怨含愤的虎狼口中,该是什么后果,纵然找到,只怕也更是不堪、更难面对。
从昨日至今,一路追杀,一路鏖战,杨凌虽未亲自动手,也已身心俱疲,再经此事打击,更是焦躁至极,他的心早已追到射阳湖去了,这时听了江彬的话,杨凌想也不想,睁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厉声道:“尽起三军,连夜拔营,攻打射阳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