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气的肺都快炸了,强词夺理、横加罪名,曾几何时,是他坑害百官、排挤异已、打击报复惯用的伎俩,现如此却被人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这才体会到那种愤懑悲愤的感觉。
他的心中更是充满了惊恐和畏惧,因为他终于知道皇帝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在午门廷审他了,这一次他是真的完了,对手也明白打蛇不死后患无穷的道理,这是要往死里整他啊。
刘瑾拼命地挣扎起来,可他哪有力气挣得过身强力壮的披甲校尉?刘瑾双手撑地,冲着宫门悲声大呼:“皇上!皇上救我!皇上救我啊!”
“我问你,你府中私藏机关团扇,可是蓄意谋刺君上?”
“皇上救命!皇上,老奴是刘瑾啊,皇上!”刘瑾捶地大呼,眼泪滚滚。
“记上,刘瑾只是痛哭,不敢否认!”
……
※※※
太子宫,正德皇帝一袭玄衣,抚琴甚急。
十指挑抹拨弹,琴声悠悠,充满凄凉,苗逵、戴义恭立于后,屏息不言。
忽然铮地一声,琴弦崩断,弦音乍止,正德皇帝停手虚浮于琴上半尺,徐徐,一滴殷红的鲜血缓缓滴了下去,“嗒”地落在琴上。
苗逵、戴义身子一颤,慌忙俯身上前,正德却厉喝一声:“滚开!”
两人吓了一跳,站在那儿再不敢动了,正德皇帝凝视着指尖,望着上边慢慢又凝起一颗鲜艳的血珠,唇边忽然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人心难测、欲壑难填。我待刘瑾不薄,你们说,他为什么这样对我?”
两人嚅嚅难以作答,正德目光一闪,忽然问道:“杨凌呢?他在哪里?”
戴义轻声答道:“回皇上,威国公自皇上召见之后,即闭门在家,连前往探望的官员也是一概不见。”
正德幽幽地叹了口气,幽幽地道:“杨卿是怪我听信谗言,将他禁闭府中?还是……因为刘瑾的事,他担心朕对他也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