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人的亲兵里有个老丁,是河南人,有一回我就看见他鼓捣这种古怪的字儿,俺就问来着,他还挺紧张的,叫俺别声张,他说他是水族的。”
大棒槌挠挠头道:“俺还真没听说过这一族,老丁说这种字儿是他们族的字儿,是他们族里祭拜鬼神时同神灵说话用的字儿,族里的鬼师摆坛设法,再把这种字写书的信烧成灰,鬼神就能看到了,呵呵,玄乎乎的,反正就他那德性,俺不信鬼神有功夫听他说话,不过我顺口问了一句,我的姓咋写,他就画给我看,这字看着挺好玩的,俺就记住了。”
杨慎恍然道:“原来是水族文字,我听说过,有人说这是巫书,专门沟通阴阳用的。水族发源于中原睢水一带,正在河南境内。据说水书源于《洛书》,根据易卦、星象、五行之理,进而推演凶吉,预测祸福,解决疑难用的,涉及阴阳五行八卦,呵呵,想不到让槿兄不但精通易经,现在又研究起水书来了。”
拓拔原本就没疑心到这种古怪文字和男女之情有关,只是不忿自己对朱让槿知无不言,他却有瞒着自己的事情而已,她眼珠一转,笑道:“好,明日让槿出狱,我便送他个大惊喜吓他一吓,杨大人,请您那个侍卫出来,帮我认认这上面写些什么,别以为就他懂得,明儿等他就任了蜀王之位,我当面念出来吓吓他。”
杨凌也觉的有趣,笑道:“大棒槌,快去把老丁叫来。”
大棒槌道:“大人,老丁给靖清郡王之女扶灵,刚走了一会儿,还没回来呢。”
“哦,那么……拓拔姑娘就先把书放在这儿吧,等老丁回来,我让他抄成汉语,明天本官也要去赴宴,找机会把译文给你送去。”
拓拔嫣然喜滋滋地应了,顺手把书放到了一边。
拓拔嫣然此来,还真带了大批的礼物,足足三大口箱子,每口箱子四个人抬还挺吃力,也不知道都放了些什么东西,看的杨凌目瞪口呆,不过拓拔嫣然跋扈惯了,她不想送礼谁也别想逼她,她想送礼你不收也不行。
好不容易把这两位送走了,杨凌还没得空休息一下,小郡主朱湘儿就到了。
朱湘儿神色悲戚,杨凌对她也无言以对,两人进了书房默然对坐片刻,杨凌才轻叹道:“郡主,实在对不住,我救出了你的二哥,却送进了你的大哥……”
朱湘儿经由此事好似成熟了许多,只是微微摇头,再也不见那副刁蛮模样,半晌才俏目含泪地道:“多谢大人为我二哥洗清……洗清冤屈,本郡主……是奉父王之命,给杨大人送请柬的。”
“请柬?”杨凌有点意外,蜀王一家都混的这么惨了,还请什么客呀?
“嗯!”朱湘儿擦擦眼泪,说道:“父王身体很是……很是不妥,今日难于起身,定于明日亲自去接二哥出狱,并大宴所有官员,还有未及离开成都的各部土司酋长……请杨大人赴宴!”
蜀王一直厚爱长子,冷落了朱让槿,如今终于知道自己错了。而且他的身体再经过这档子事一刺激,估计能不能活到明年都不知道。愧疚之下,想来他是决意禅位,传位于二殿下了。
杨凌心知肚明,可是恭喜相贺的话如何说的出口,只是默默接过了请柬,表示明日一定赴宴。朱湘儿又礼节性地坐了一会,浅尝了一口茶,便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