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见他坦然自若,毫无失落怨恚之气,心下钦佩叹服,不由抱拳赞道:“杨大人年仅弱冠,却能宠辱不惊,这份胸襟气度,王某虽过了知命之年,也是……实在是自愧不如啊,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王老大人过誉了,杨某愧不敢当,愧不敢当。”杨凌急忙抱拳施礼,随口笑道:“两位大人不擅乘船,满刺加往返全是海途,二位一路辛苦,请先回房沐浴更衣,好生歇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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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叫人将二位钦差引回后宅安置,又若无其事地安抚了愤愤不平的部下几句,打发大家散了,这才施施然地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刚刚换下官袍,就见成绮韵寒着俏脸,气鼓鼓地走了进来,见了他也不答说,径自一屁股坐在椅上。
杨凌见了笑嘻嘻地凑过去,要和她挤坐在一张椅上,成绮韵赌气地一扭身子,杨凌也不介意,涎着脸和她挤成一堆坐了,揽住她柔滑如蛇的纤腰低笑道:“刚从苏州回来两天,这是谁惹你成大小姐生气了?”
成绮韵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这人,嬉皮笑脸没个正经,人家早劝你,你不听,要是只提千人队分驻各省之事,皇上十九便允了,你偏要异想天开,办什么讲武堂,现在两件事全驳了回来,连该有的奖赏也没了,你说你何苦来哉?”
杨凌将脸颊贴在她的粉腮上摩挲了几下,腮肌似雪,嫩如凝脂,虽是酷热天气,却清凉无汗,如玉之滑。杨凌眯起眼来,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芳草气息,惬意地长叹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的苦心,你又怎么会知道呢?”
成绮韵被他摩挲的很舒服,眼神也变得柔媚起来,却仍然不甘心地哼了一声,从鼻腔里昵声含糊道:“你有什么苦心了?早说有些事要徐徐图之,着急不得,这下吃了亏吧?”
她忽然转过脸来,狐疑地道:“你……这么着急开办讲武堂,不是为了讨好阿德妮那丫头吧?”
杨凌一怔,失笑道:“瞎猜什么呀你,唉,女人呐,一旦有了……嘿嘿,就会变的盲目起来,聪明如韵儿,也不例外。”
成绮韵俏脸一红,却仍不服气地道:“反正……你这是一记败招,皇上允许你随时征调三卫兵马,看来宠信未减,这样还好些,要不然这亏可吃大了。”
她瞪了杨凌一眼道:“我告诉你呀,对女人,就不能一味地宠着惯着,你叫她心满意足,什么事都依着她,她呀,反而会无病呻吟,生出事端来。”
杨凌作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状,连连答头道:“成大小姐教训的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杨凌受教了。那什么……那个本官刚从满剌加回来,有些劳乏,今晚儿就独自睡了。有只风骚的小野猫,该歇着就歇着,免得心满意足之余,再无病呻吟,生出……哎哟!”
他被又羞又恼的成绮韵在肋下掐了一把,忍不住闷笑着叫出声来。
他笑着从袖中摸出一件东西,塞到成绮韵手中,然后重又揽住她柔软的腰肢笑道:“就是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件事的确有欠考虑,不过……但有一线希望,我总想试试罢了。说起来,无论是与朵颜三卫互市,还是解海开禁,哪一桩事我不是暗中准备,征得朝野足够的力量支持,有了一定的把握,这才在朝堂上提出来?我也知道,自古以来,朝廷大事一旦在庙堂上提出来,那就像是大军决战,此前兵马、粮草、消息、阵势,早已准备充分,那是最后摊牌的时候到了,只有傻鸟才会毫无准备地跑到廷会上去慢慢商议。这一次我这么着急,确实有我的苦衷,唉,也许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无论如何,我尽了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