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瞧见杨虎眸中深深的关切之意,她颊上又不禁有些躁热,暗自羞惭道:“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我怎能叫他如此为难?罢了!我还妄想当什么侠盗么?如果老天给机会动手,那……便是天意,唉,你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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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找了辆牛车,将那位满都海皇后载进城来直奔代王府,代王听说这不起眼的老妇人就是草原上威名赫赫的满都海,急忙叫王府管家专门收拾出一栋别院来,拨了四个小太监、四个宫女侍候她的起食饮居,并且再三嘱咐,消息必须严格保密,万勿泄露一点风声。
杨凌安排妥当回到驿馆,想想这几天发生的事也该向正德做个禀报,只是不知他现在是不是还在唐一仙身边做跟屁虫。
杨凌解下大氅递到侍卫亲兵手中,然后对张永悄声道:“公公先回去休息,方便的时候叫我一声,咱们得把这件大事禀告皇上。”
张永点点头,微笑道:“咱家省得,大人放心。”
他也知道皇上这几日跟着那个姓唐的小丫头跑前跑后,以前还从不曾见他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情知这位姑娘在他心中分量之重,所以张永对唐一仙丝毫不敢怠慢。
而且这一来正德倒是不吵着要出去逛街了,算是意外之喜,张永也图个省心,倒巴不得皇上整日在驿馆里待着。
张永走向后院,侍卫这才低声道:“大人,柳千总回来了,正在书房等您。”
自到了大同,柳彪就化明为暗,专门负责各路探马消息,平素不驻扎在驿馆内,他上门来见,必有大事,杨凌连忙折向书房,柳彪见他回来,立即腾身立起,杨凌道:“坐坐,不必拘礼,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
柳彪道谢坐了,双手按膝,说道:“大人,你吩咐下来的事情,卑职们正在查,现在有一个极可疑的人物,只是他在大同举足轻重,身份特殊,查到他这儿,除非亮出咱们内厂的身份,否则便查不下去了,所以卑职特来请示大人。”
杨凌动容道:“他涉及到哪一桩,是什么人,官场上的?”
柳彪道:“大人,此人姓王名龙,家中经营牛马皮草、玉器珠宝、茶盐药材各种生意,是大同第一富豪,花磊街整个一条街左全是他的产业,原来叫王半街,现在势力越来越大,他的府邸已被百姓戏称为‘王府’了。”
杨凌知道他必有下文,静静听着,只听柳彪又道:“购买牲畜集中于李家集的买家来自内地,是……是寿宁侯府的管家,去年末侯府又置了两百顷地,所以才着管家来北方购买牛马,供货商人便是王龙,因为他的货源也集中在城外,所以约在李家集交易,知道此事的只有他们两家。寿宁侯府没道理私通鞑靼,作为本地十余年功夫就跃居第一富豪的王龙最是可疑。再者,军用肩甲、马鞍、蹄铁、帽盔甚至兵器等物,虽然没有人公开求购,不过王龙却购买过制作相应军械的大批半成品,而且他与关外做生意,骡马车辆出关最是频繁,也只有他有条件将这些东西输运出去,当然……韩老爷子如今也具有这个实力。”
柳彪说着笑笑,杨凌听了也哈哈一笑,说道:“继续说下去。”
“是!”柳彪道:“如今战事紧,大人您去前方巡视,守城裨将都要验过钦差官防,寻常人物根本来不了关,可是卑职查过,这几日却有一位姓包的玉器商人出过城关。这位包姓商人,与王龙关系密切,此地经营玉石并没多大赚头,他能屹立不倒,几乎可以说全靠王龙撑腰。而且他形影不离的贴身保镖就是一个叫阿曼的蒙古人。”